现在不仅是胃痛了,姜怜月还尝到了唇上的铁锈味。
夜里,她眼睛通红,目光带着浓稠的怨与恨。
在后宫苦心经营多年,她自认为狠,终究还是狠不过夜凭。
就算她在病榻上危在旦夕,因她曽是夜家表姑娘,姜贵妃想逼她问出不利于夜家的内情,借此跟信王扳倒首辅夜凭。
姜怜月问心无愧,念在往昔家道中落寄居在夜家的恩情上,所以就算她对夜凭再这么坏,也没动过夜氏一家老少一根毛发。
甚至夜宜温倾心慕容深已久执意要入宫,她也在选妃宴上推了一把,让慕容深选了夜宜温。
她张开口,刚想说什么,却又抿上了唇。
她最恨他们这种高门大户出身的人,无关痛痒高高在上地对她说出这种话。
于是,她冷淡地偏过了脸。
“与你无关。”
话落,姜怜月能感受到车内一下比刚才寒冷了好多。
夜凭唇动了动,在夜里沉沉地望着她。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
但前世跟他厮杀多年,她自然能感觉得出来他不悦了。
她现在胃部绞痛,湿透的衣裳也濡湿了披着的外衣,害她全身发冷,她死死地咬着唇,不吭一声。
夜凭盯了她一会,便冷清地移开了那层薄薄的目光。
马车内一时气氛僵冷到极致,打落在窗棂上的雨水仿佛都能结成冰。
夜雨很大,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车顶上。
姜怜月瑟缩着,突然觉得这一幕好生熟悉。
似乎好久好久以前,她似乎也跟夜凭同乘一辆马车,当时也是下这么大的雨。
是了,她回想起来了。
前世私奔被抓后,回京途中,她也这般跟夜凭在马车上独处过。
不过当时的她很害怕他,便抱着自己躲在了离他最远的角落里。
明明夜府各位老爷都肃穆威严,可她独独最怕眼前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嫡长孙。
那时的夜凭没说什么,在马车上看了一天的书。
当天到了驿站后,她下车时吓得瘫软在了地上,也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而当时的她,也是吓得不敢吃马车上的吃食……
嘭的一声。
姜怜月的身体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夜凭发现不对,下一秒便来到了她的身前。
“姜怜月。”
垂眼查看,夜凭面色微变。
只见她精致的容颜竟然比纸还要白,红唇也被咬出了血,她在他的怀里瑟缩着,竟比风筝还要的轻。
黛眉紧蹙,竟然掉了眼泪。
“阿娘,阿娘……”
见她在梦里一直哭,滚烫的眼泪砸在他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