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凌薇咀嚼着一口醋饭,只觉得食不知味,就着浊酒吞下去才说:“他乐意。”
“你不会看不出来吧薇薇,他明显还是对你……”
“我看得出来。”
盛凌薇说,“但是那又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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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恩知遗落在菲乌米奇诺机场的行李,随一周后的班机托运到北京。
逗留罗马开会的那几天,他考察了一些当地进出口贸易渠道,阴差阳错遇见一只水晶鞋。形态尖而长,底部弯着浅弧,如同泛在威尼斯水面的一艘艘贡多拉。鞋跟镶有大颗晶莹剔透的蓝宝石,像是一汪深深的泉眼。
他记得盛凌薇说过,她最爱美丽的鞋子,于是当即买下,嘱托要严密包装。
本打算在临行之际从机场专线邮寄,因为小鹿一通电话,他走得太过匆忙,只好默认航司安排,跟行李箱一道托运回国。
在盛凌薇的公寓里,沈恩知终是放不下心,打开包装盒确认。
乍一看完好无损,把在手中,宛如一块温热的净冰。他的目光紧迫,一寸一寸检查过去,最终在鞋跟上方发现一道残碎的裂痕。
落地窗外,太阳兜头泼下滚水似的亮光,蒙得他眼前又浓又辣,仿佛蒸散着翳腻一层汽雾。
沈恩知莫名一阵奇异的心慌。
放下那只水晶鞋,藏到衣橱最深处,不再想作为惊喜让她看见。
那一线裂痕,他总觉得是一种隐暗不祥的预兆。
没过两天,盛凌薇从伦敦回国。她这一趟忙于工作,足足在外辗转月余,中间又害过一场大病,整个人一进家门就松懈下来,几乎是扑在沈恩知怀里。
“快点,抱我去睡觉。”
她下令。而他马上依从:
“好。”
沈恩知喜欢被她命令,他觉得这种口吻让她回到小时候,是别样的靠近和亲昵。
盛凌薇近些年脾性收敛了许多,偶尔流露骄纵的意态,只是在他面前。
他感到一种享有特权和偏爱的满足。
被熟悉的床被包裹,周身环绕着鼻腔所习惯的温暖熏香。盛凌薇感到无比安心,放松地沉入许久未曾有过的深度睡眠里。
眼睛阖上就睡了一天一夜,期间盛凌薇只迷迷糊糊醒来两次,是沈恩知安排家里的阿姨煮粥炖汤,他端到床边,吹成常温再喂给她喝。
她全凭本能吃完,又一头栽倒进枕间,睡息酣然香甜。沈恩知靠在床头,安静凝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