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何曾受过这般威胁,当即龙颜大怒,拂袖而去。
原想晾丽妃几日,让她知晓君威不可触犯。
不料,一日不吃那烤羊肉,皇帝便觉食不知味,浑身不自在,连奏折都看不下去,夜里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才熬了两人,皇帝就忍耐不住摆驾去了丽妃宫里,当晚又宿在她那里。
丽妃自知抓住了皇帝的软肋,第二日便娇滴滴地跪在皇帝脚边,泪眼婆娑地恳求皇帝立江渊为太子。
皇帝被她哭得心烦意乱,加上对那羊肉的渴望,最终还是妥协了,拟了份立三皇子江渊为太子的诏书。
此诏书一出,朝野震动。
二皇子的外祖镇国公率先发难,在朝堂上痛斥皇帝昏庸,不顾江山社稷,将立储君这等大事视作儿戏。
他又列举了三皇子江渊的种种不足,称其才疏学浅,母族式微,毫无治国之才,不堪太子之位。
苏丞相见自己的女婿被如此贬低,顿时怒火中烧,当即反驳,将二皇子贬低得一无是处,直指其心胸狭隘,毫无容人之量,不堪大任。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在金銮殿上争执不休,闹得不可开交。
最终,这场立储风波,以两方僵持不下而告终。
废黜太子、重立新太子的事情,也就此耽搁下来。
然而,经此一事,原本最没有机会成为储君的三皇子江渊,却意外地名声大噪。
朝中许多见风使舵的大臣,纷纷倒戈,开始暗中讨好江渊,期盼着他能更进一步,成为东宫之主。
丽妃为巩固三皇子势力,广宴朝臣于皇子府邸,意图彰显声势。
谢淮安和苏凝芷赫然也在受邀之列。
苏凝芷心如明镜,深知丽妃此举意在向朝臣昭示,就连位高权重的靖王,也是三皇子一派的拥趸。
她本欲寻个由头推拒,但苏丞相的一封书信却令她改变了主意。信中提及,他将携沈姨娘一同赴宴。
自从被她逼迫签下那封和离书后,苏丞相便百般阻挠她与沈姨娘相见,生怕她当真接走沈姨娘,令他颜面扫地。
苏凝芷心中冷笑,如今她与谢淮安关系微妙,确实不便在这个节骨眼上将沈姨娘接出相府,否则徒增事端。
否则,凭苏丞相的阻拦,又岂能挡住她?
华灯初上,三皇子府邸门前车水马龙。
苏凝芷和谢淮安的马车一停下,便见苏锦月和丽妃正迎候宾客。
苏锦月一袭桃红衣裙,丽妃则是一身橘红,两人站在一起,仿佛两团燃烧的火焰,一时竟难以分辨谁更夺目。
只是苏锦月隆起的腹部,被缀满珍珠宝石的腰链紧紧束缚,更显得突兀,仿佛生怕旁人不知她腹中胎儿般。
见苏凝芷和谢淮安到来,丽妃立刻热情迎上,笑语嫣然:“靖王,靖王妃,可算盼到你们了,快快里面请!”
苏凝芷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丽妃,这是她重活一世第一次见到这位前世的婆母,记忆中那些磋磨与刁难,此刻都化作眼底的波澜不惊。
“丽妃娘娘,这是我们特意为娘娘准备的薄礼,还望笑纳。”
说着,苏凝芷把一早准备好的锦盒从碧玉手中接过,递给丽妃。
丽妃接过锦盒,打开一看,只见一串晶莹剔透的翡翠项链静静躺在其中,绿光流转,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她顿时眉开眼笑,赞道:“靖王妃真是貌美又懂礼数,不像有的人,进门到现在都没送过本宫一件像样的礼物!”
这番话,正巧被站在一旁的苏锦月听个正着,她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强忍着怒气道:“母亲说笑了,儿媳的嫁妆都用来补贴府里开支了,哪还有余钱给母亲买礼物?”
丽妃闻言,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当着靖王妃的面说这种话,也不怕人笑话!怎么,嫁给渊儿,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