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个人,成天散漫,只知道混吃等死,恐怕你也会怀疑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他。
罗小薇也没说错,张骁是对女人越来越有吸引力了,以前那副小弟弟模样彻底远去,他骑车载着她,路上好多女人都对他投来注意的目光。
自己也没多问他在学校过得怎么样,有没有相熟的女性同学,这么看来,她的确对自己太过于自信,也过于忽略了他。
张骁和宋清越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男人,宋清越巴不得姜敏天天上他学校,显摆自己有个漂亮温柔体贴的女友,仿佛这种旁人羡慕嫉妒的感觉,比性冲动更令他满足。
而张骁除了第一次外,根本不准姜敏去学校门口见他,也不大爱带她见同学,喜欢把她藏起来,周末抓紧一切时间过二人世界,不愿意任何人来打搅。
姜敏对他的学校是不熟悉的,更不清楚他身边有没有漂亮的女同学。
与之相反,自己的寝室舍友,以及班里的同学都见过张骁,哪怕在北大,姜敏也被他打满了属于自己的标记,校友都知道法律系的系花姜敏有个一米九的高大男友,普通男同学对她有意思,都得掂量掂量。
她想,装聋作哑并不代表事情不会发生,如果张骁身边真有不少女同学献殷勤——她是会吃味的。
光是想到那一点,一股莫名的愤怒充盈在胸腔,姜敏惊讶地发现原来自己也充满了对他的占有欲,也想在他身上打满属于自己的标记。
这就得违背张骁的意愿了,他不让自己去他的学校,自己偏要去,她也要去宣誓主权!这个男人是属于她的,不能让别的女人沾染。
这么一想后,姜敏身体里涌现出一股强烈的作战欲望。
她也有点后悔,她觉得自己应该再多关心张骁一点,知道他在学校里做了什么,认识他的同学和朋友。
姜敏站在原地,叉着腰握拳给自己打气,温暖的阳光穿透层层树叶,轻轻撒落在她的身上,她仰头看远处的田野,琥珀色的眸子像是晨曦中的清泉,干净而明澈。
此时有人拖着人力板车缓缓走过来,板车上一堆杂七杂八的破烂玩意,有缺了胳膊腿的檀木家具,还有些破旧的瓶瓶罐罐和粗糙纸张书页。
姜敏原本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还没注意到他,可她嗅到了一股清香,等等,她要是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沉香木家具——这些过去的封建糟粕!
等等,封建糟粕!
姜敏眨了下眼睛,这下又让她想起了一些东西,在十几年前,京城里这类的“封建糟粕”
多不胜数,那时是六几年,她还小,听说大人们是连夜把家里的东西翻出来“沉潭沉湖”
,京城各大小湖里,不知道沉了多少曾经的宝贝。
也有不沉湖的,那就填埋在山林郊外里,从这两年开始,又被人或无意或有意地挖出来。
最开始也不值什么价,被人当破烂卖了,直到七九年,一大堆境外人士涌入,这些老物件又跟着水涨船高,等到那时再去捞,那就是真假参半。
当一件事变成群众都知道的事,那早就没得赚,反而被坑钱。
上辈子姜敏知道的时候也晚了,真货早就被人淘宝贝挑走了,不懂行的则被人忽悠买假货,或者真捡一大堆破烂回来。
现在才是七八年,这些古董玩意还不值钱,翻翻破烂,在郊外翻翻土地,应该还能捞到不少真家伙!
有道是“盛世古董,乱世黄金”
,姜敏觉得,这些老物件就跟四合院一样,也许在将来会价值连城。
反正她那屋子里还堆着十几万,这会儿赶紧捡破烂啊!
“同志,同志,你等等!”
姜敏拦住了那人,问他车上这些东西卖不卖,“你看见那间屋子吗?我家亲戚说要搬来,里面空荡荡一点东西都没有,这些老家具我能不能要了,虽然缺胳膊少腿儿的,我找木匠补补,看着还能用。”
那人也就是个农户,意外从山里挖出来这些东西,不认识是什么,想拿去城里卖,看看能不能换点钱和布票,见姜敏这么说,也就动了心。
姜敏说:“这一车的东西我都买了,挑挑拣拣看哪些东西还能用,你看多少价格合适?”
那农户也不知道卖多少价格,试探说了句:“四百?”
这对他来说,已经是个天价了,毕竟是土里挖出来的破烂玩意。
“少点儿吧。”
姜敏可怜巴巴道:“我家刚买了房子,破破烂烂的,连个家具都没有,要不是请不起木匠,谁来捡这些破烂玩意……”
农户见她这个样子,也就松了口,两人谈妥了这么一车两百块钱。
农户也不是傻子:“这些放在以前,都是好木料。”
就是缺胳膊少腿儿,因此他也没啥底气。
姜敏见好就收,说等自己男人出来付钱。
张骁出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一副小女人做派可怜巴巴的媳妇儿,她扭捏地咬着唇,双手合在一起绞紧,阳光照在她脸上,她眼眸干净得像是春日融化的雪水,无辜又纯洁。
她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服:“这好看,我想要这个……”
张骁抱着胸,居高临下睨着她,微微皱起来的眉头显现出几分不耐烦,然而他的喉结却不自然地滚了滚,像是在强忍着什么。
农户见姜敏长得漂亮柔弱,而她男人又是如此高大健壮,干脆道:“这一车一百八拿去吧,不能再少了,小伙子,好不容易娶这么个漂亮姑娘,多疼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