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她本想叫‘打球的’,下意识觉得对周斯杨的朋友不太尊重,于是换了个语气助词。
三分球耳朵挺灵的,隔着两个从走道过去的顾客,侧过脸来。
“周斯杨听不见我叫他,你帮忙拿一下,反正也是给你们吃。”
他走过来,将手中的蘸料碟递过来。对她的反复行为并没有感觉任何不满,只是说:
“我叫陈桉,我们一个班的。”
怪不得耳熟,应倪下意识重复了一遍,“chenan?””
或许看出她的费解,端起一分钟前才放下的两个盘子后,他才说:“耳东陈,木旁桉。”
“能记住吧?”
当时她觉得好笑,就俩字,也不生僻拗口,怎么可能记不住。
但事实证明,她很快就忘了。
短暂到甚至比金鱼的记忆还不如。
三天后,又一次看周斯杨打球。有个女生坐过来,说好帅,问是谁。
应倪以为说的是周斯杨,一脸骄傲地道,“帅!但不好意思,他有女朋友了!”
看她嘚瑟的样子,女生一脸莫名地指过去,“我没说周斯杨,我说的是穿黑色短袖那个。”
“哦……他啊。”
应倪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挠了挠头,努力回忆着,“叫什么来着,尔什么。”
“啊还有姓尔的?我以为只有尔康姓尔呢。”
女生说。
“……”
应倪无语,“尔康不姓尔,姓福。”
女生迫切地道:“管他幸福还是不幸福,他到底叫什么。”
应倪又想了想,还是没想出来。
最后说了三个字——
“不知道!”
……
回忆到此为止,没有更多关于陈桉的画面了。
应倪慢慢睁开眼,用余光去睨旁坐的男人。
这回是真的睡着了,肩膀微塌,两只手虚握搁在大腿上,胸口随着呼吸均匀而缓慢地起伏着。
应倪彻底睁开眼,换了个方向,面朝他。
像是闲来无事般,细细地打量起来。
当时那女生冒着星星眼夸他好帅,应倪嗤之以鼻,觉得她眼睛有问题,现在看来,人家眼睛挺亮的,目光放得远,精准狙击潜力股。
陈桉的长相不是小女生的菜,但稍稍长大些,深邃的眼窝,挺拔的鼻梁,框在锐利的轮廓内,加上偏小麦肤色作为铺垫,才知道是有男人味的典型。
再讲肤浅一点。
就是看着胸膛很硬,性格很硬,哪儿哪儿都硬。
公交车开门又关门,到淮南街站时,哐当一声,东西落地,惊醒了打量到快要睡过去的应倪。
陈桉只是蹙了蹙眼皮,半点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她视线垂在亮着屏幕的手机上,思考着是要捡起来通过砸的方式给他,还是仍由它躺在地上继续睡觉。
没思考出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