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跟崔鸿雪之间还真有婚约?”
他神色复杂。
陶采薇神采飞扬:“那当然啦!别看他被?无数名门贵女那般追捧,等我及笄的时候,他还不?是得娶回我这个商户女,嘿嘿。”
她?又看向崔波,见他脸上的表情真是一言难尽,心道:他何必脸色这么难看,他又不?喜欢自己,亲个嘴他都嫌冒犯,难不?成还能为崔鸿雪吃醋了?
崔鸿雪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就听门口突然有人喊陶采薇。
“陶六丫!你?怎么出来?吃大餐也不?叫上为父。”
陶采薇见她?爹走过来?,脸色难看,揪着陶富贵的衣服道:“爹,我都长?这么大了,你?怎么还这样叫我。”
她?在外祖家排行第六,所以外祖家的人会?这样叫她?,陶富贵也跟着这样学。
崔鸿雪垂眸,如?此便都串起来?了,他拧着眉看眼前那刁钻跋扈的小姑娘,怎么看怎么不?像小时候那冰雪伶俐的小丫头。
原来?祖父那时候竟给他定了亲,难怪家里一直没给他说亲事,有他本来?年纪就不?大的原因?,看来?还因?为要等这小姑娘及笄。
既然是祖父给定的亲事,崔鸿雪自然接受,尽管陶采薇全身上下、从面子到里子没有一点?是他欣赏的类型,但婚姻之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他也不?例外。
但现在说那些?已无用,他已经不?是崔鸿雪了,自然也不?可能娶陶采薇,祖父临终前的遗愿是让他找个山清水秀之地娶妻生子,并未提及陶采薇,崔家已满门倾覆,乡野村夫崔波自然是配不?上商户女陶采薇的。
偏生他又遇到了她?,他一向是不?信命运的,不?过是巧合罢了。
他现在是崔波,就算她?拿着婚约一事要来?绑架他,他也是不?应的。
陶富贵眼瞅着家里这两个小孩儿感情是真好,他看闺女是日日都要带着这个崔波在身边,心下不?由?得活动起来?。
没有哪个父母盼着把女儿给嫁出去,无非是世?俗不?允许,男大当婚女大当
嫁才是正理。
女儿尚未及笄,他倒是没有太急切的想这个问题,疼闺女的人家把女儿留到十八二十岁再嫁的也是有的,不?过那也是有提前订好亲的前提在。
否则他陶家就算是把闺女养一辈子也是养得起的,闺女又有那么一番雄心壮志等着实?现,要是嫁了人,便只能留在家里相夫教子了。
陶采薇又在萍县待了几?日,吃遍了萍县大小饭店酒楼,崔鸿雪看她?长?得越发珠圆玉润起来?了。
他盘算着,再在陶家待一段时日,便要筹划着离开了。
陶家不?是他能待一辈子的地方,他还得继续遵循祖父遗志,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娶妻生子。
至于那虎头私印,便留给那小姑娘做个念想吧,那本来?就是她?的东西了。
他望着那悠悠青天,茫茫田野,心里是另一番畅怀洒脱,想起以前追求的那些?东西,到头来?不?过是空无一物?。
今日向萍县县令辞了行,明日便要正式启程回家了,陶采薇趁机又出门溜了一圈。
她?没忘了她?的宏图大业。
萍县是金朝与舒西国之间的重要枢纽,许多商队扎根在此,若要攻打舒西国,也是从此处出兵。
她?接连买下了萍县周围最高的几?座山头,平时搞点?果树、庄稼之类的营收,再在山顶修上一座瞭望塔,派人每日收集信息,如?此萍县再有任何风吹草动,她?都能看见,再做不?出傻乎乎来?送物?资的事情了,不?过一码归一码,该挣功劳的时候她?还是会?上的,但物?资里的虚实?她?就不?能保证了。
陶家三人带上一众仆从,从萍县开始往回走。
路上又遇到不?少小摊小贩,陶采薇沿路买了两颗椰子,插上竹管跟崔波二人一人捧一个喝。
陶富贵瞅了一眼,缩在一旁冷哼道:“闺女,没你?爹我的份?”
陶采薇一边吸着甘甜美味的椰子水,一边瞥了她?爹一眼:“爹,你?年纪不?小了,没看医术上说吗,老年人极容易得一种名叫‘消渴症’的病,原因?就是嗜糖,你?瞅瞅你?那个大肚皮,如?今也该注意保养保养身体,少吃甜食。”
陶富贵讪讪闭了嘴,捧着自己的大肚皮到一边儿去了,看到那路边排排坐喝椰子水的两人,怎么看怎么不?得劲。
一行人于深夜回到铅兴县陶府。
陶富贵深更半夜把陶采薇叫到正堂来?。
陶采薇本来?一回到家刚被?安青接到手里,前后左右看了好一番,还没歇下来?片刻,又被?陶富贵叫了过去。
一到正堂上,她?刚埋怨了一声?,就见母亲也坐在正堂上,两人一副要问她?话的样子。
她?心里咯噔一声?,从小因?顽劣造成的心理阴影现在还在,差点?就要跪下。
“父亲,母亲,你?们找女儿是有什?么事吗?”
母亲一张脸严肃极了,她?小心翼翼地揣摩着,听母亲说道:“你?跟那个崔波,是怎么一回事?”
她?愣了愣:“没什?么事啊?”
难不?成是亲嘴的事被?发现了?
她?还打算再狡辩两句,又听父亲开口问道:“闺女啊,你?老实?告诉我们,你?是不?是心悦于他。”
这话还真把她?给问着了,她?心悦他吗?心悦又是什?么意思?如?果照话本上说的那样,心悦一个人的时候会?渴望与之亲近,那她?便称得上是心悦他。可话本上还说了,心悦一个人会?想着要嫁给他。她?只想过要嫁给崔鸿雪,至于嫁给崔波一事,她?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