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卓一喝了口饮料,“我有朋友在执行董事的秘书组工作,听说董事开会时,这个投资人的座位牌上是英文名。”
甘却把一绺垂下来的长发绕到耳后,神情纠结地追问:“那他为什么又姓‘张’呀?”
“这个不太清楚,我猜是因为也有人叫他‘张先生’?”
“这么神奇……”
她小声嘀咕了一句,鬼使神差地问,“他年轻吗?”
“我没见过,”
邱卓一喝完了饮料,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这种人肯定年轻不到哪里去吧。”
“噢……”
那就肯定不是了。
“国内我们圈里倒是有不少年轻的风投家,不过他们都是用小资本在练手,当不了真。”
“这样啊。”
甘却对他接下来的滔滔不绝都提不起什么兴致。
这心情跟坐过山车一样,是又不是,不是又有点可能,到最后依然不是,不可能是。
她什么时候才能做到对与他有关的事心如止水呢?
大概是要带进坟墓掩埋了才行。
嗯,火化也行。
如果器官还有用的话,心脏不能捐给女孩子,她怕受捐助的女孩抢走她动心的记忆。
他五年前教她的,甘却后来才明白———
动心的意思是:因为你,感知到我自身鲜活的存在。
7
下午待在会议室,听各个待启动项目的详细介绍。
这些项目都是已经通过了国内政府审核的,走到这一步,不容易。
所以张听得比上午认真得多。
时差的缘故,德国那边的工作全都推到了晚上。
他计划着等会儿回酒店先补个眠。
九月初学校还有一堆校友活动,长指轻蹭眉骨,他想着要提前让助理把那些活动给推了。
年初硕士毕业时,他就想让自己从校友的视野里完全消失,但貌似并不成功,依然有断断续续的无聊活动邀请函。
什么时候回去?这个问题他目前不想,一思考就会联想到那傻子。
五点散会,张没急着走,坐在座位上跟某个项目的几位负责人谈了谈他在听发言过程中注意到的细节问题。
生物科技这方面,他是外行人,只关注技术创意在当前市场环境下的可行度,干碍不了核心想法。
谈完之后,正好撞上他们公司的下班时间。
几个人进专用电梯,张抬手稍微拨开自己额前的碎发。
他办公的时候,基本不讲没用的闲聊话;所以他不说话的时候,也没人敢主动跟他说话。
这间公司里的所有电梯都是垂直型的观光电梯,曲面玻璃,完全透明。
于是,抱着一叠资料刚从二十二楼科研室出来的甘却,在不经意的一瞥中,看见了她中午时想着要带进坟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