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床上的女人无论美丑,都不会令他心动了,因为他的目光已被女人手脚上绑着的绳子吸引住了。
怔怔一刻,陶三村毕竟见多识广,他很快缓过神来,走近一步,站在床前,蓉娘嘴里塞着东西,一双美目泪光盈盈。
陶三村阴沉着脸,取下蓉娘嘴里的东西,沉声问道:“小东西呢?”
他不问是谁把蓉娘捆在这里的,却只问沈彤,蓉娘被谁捆的无所谓,重要的是那个小孩子。
“跑了……跑了……”
蓉娘喃喃地说道,直到现在她还不相信发生过的那一切,那个孩子,那个昨天还发烧不醒的孩子,不但打晕了她,还把她捆了起来。
蓉娘永远也无法忘记那孩子临走时看她的那一眼,不凶狠,也不冷厉,但却一片漠然,漠然得像是在看着一个死人。
死人?她要死了吗?不,她不能死,弟弟还没有回来,她不能死啊。
“陶管家,这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啊,是那孩子自己跑的,不是我放她走的,我弟弟呢,求求你了,和老爷说说放我弟弟回来。”
蓉娘的手脚还被绑着,她不住乞求。
可是现在就连一向对她有点想法的陶顺儿也不耐烦起来,陶三村更是目光冰冷,这都到了什么时候了,还在叽叽歪歪,如果你不是那对母女的人,老爷会纳了你?
他一巴掌扇在蓉娘脸上,恶狠狠地说道:“蠢货,你那个没用的弟弟才在地窖里关了两天就咽气了,你要见他,就到下面去见吧,不过现在你还不能死,你死了谁来担责任?”
陶三村对儿子陶顺儿使个眼色,陶顺儿重又把破布塞到蓉娘嘴里,还不忘在蓉娘胸前摸了一把。
嫩生生肉乎乎的,可惜就快要变成一堆死肉了。
之所以要把她的嘴再堵住,并不是怕她叫嚷,而是不想让她咬舌头自尽,阿爹说得对,她若是死了,老爷就会怪到自己父子头上。
父子二人没在屋里停留,重又来到院子里,又喊了两声,那两个小丫鬟才满脸懵懂的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穿着粉袄绿裙,另一个则衣衫不整,只著里衣。
看到她们,陶三村猛的明白了,他厉声问其中一个:“你外面的衣裳呢?”
小丫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怯生生地说道:“奴婢们陪着表小姐玩捉迷藏,奴婢被表小姐捉到了,被罚脱衣裳……”
没等小丫鬟说完,陶三村就对陶顺儿大吼道:“上当了,快追,就是刚才那个小丫鬟!”
可是哪里还有小丫鬟的影子,一进院子里的护院们没有看到,门子也说没有看到,那抹粉袄绿裙的小小身影,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如果不是父子二人同时遇到那个小丫鬟,陶三村甚至以为自己看花眼听错了,压根儿没有遇到过。
可是他当然没有看花眼,他真的遇到那丫头了。
但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又能藏到哪里去呢?
父子二人和所有的护院一起,把宅子里里外外、以及三里以内全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半个人影儿。
那个孩子,就像是一滴水,凭空消失了。
“阿爹,那孩子只有七八岁,又养于妇人之手,她能跑到哪里去啊,我猜一定还在宅子里,不如咱们再搜一遍,说不定还有犄角旮旯没有搜到呢。”
陶顺儿急得脸上的疙瘩都出来了。
陶三村沉思不语,他踱着步走了几圈,一遍遍回想曾经遇到的那个孩子,可是越想越觉得那孩子和另外两个小丫鬟没有区别啊,不过即使有区别,他也没有留意,当时听说人不行了,他已经急了,又怎会去仔细打量一个几岁大的小丫头呢。
唉,都怪自己一时疏忽,一把年纪居然让个小丫头片子给蒙了。
不对,一个小孩子哪来的这番心计,即使有这番心计,凭她一个人又怎能逃得无影无踪?
有人帮她!
没错,有人帮她!
想到还有人躲在暗处帮助这个孩子,陶三村就觉得自己猜得没有错,不会错的,绝对不会。
那孩子一直在生病,今天早上才醒过来,就连去药铺抓药,也是陶顺儿去的,为了保险起见,连大夫也没有请过来。
所以说,帮她的人不是外面的,就是这府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