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你还别不相信,我干爹,可是太子殿下身边伺候的王公公,是太子殿下身边的红人,他的话可信吧,搭上了太子这根线,不管做什么生意,那不是轻轻松松。”
“我何德何能能为太子做事,做生意也是小打小闹而已,老七也太看得起我了。”
林文武轻笑,站起身来,俯下身在林文骞耳边道,“盐引,这生意可做得?”
林文骞心中一禀,这生意只要沾上一个盐字,谁不赚得盆满钵满,若是有了盐引别说一年百万,几百万也是有的,只是这钱是在油锅里面捞钱,若不是有靠山,是绝对拿不到手的,而天下也没有免费的午餐,得到就绝对要付出。
他这生意做得安安稳稳,并不想冒太大的风险,这几年他对几位皇子的争斗也有所耳闻,太子虽然是储君却坐得并不安稳,几个弟弟都颇得皇帝的赏识,也各有支持者,朝中各派争斗不断,不少官员都是隔岸观火做个中立派,他这商人更不能掺和其中了。
林文骞沉吟半晌,一副非常纠结的表情,“这当真是天大的好事,莫说是盐引,就是分得一股,也比我现在赚得多……”
“是吧,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事,错过了后悔一辈子,有我干爹这层关系,盐引十拿九稳,四哥手上有多少银子,我们合伙干上一年,就抵过你三年。”
“哪里是三年,十年二十年也赚不了那么多。”
林文骞表现得十分心动,“这要多少银子?”
“怎么也要五十万两银子。”
“五十万……”
林文骞吃了一惊,“这么多……”
“再不济也要三十万。”
林文骞一时举棋不定,半天无言,林文武见他皱着眉头,一脸纠结,本来也没觉得林文骞立刻就会答应,坐着喝了会茶,放道,“四哥,这事可不等人,早做决定,弟弟先走了,家里还等着呢。”
林文骞亲送了林文武出门,一回身,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脸色十分难看的回了书房。
林四奶奶正在荣禧堂和林老太太说过年的事情,听到下人说林文武来找林文骞也有些吃惊,“这人一向不靠谱,也不知道找爷什么事,眼看着要过年了,可别给我们添堵才是。”
林老太太入冬之后病了一场,现在还有些咳嗽,“庄子上的帐都对完了吗?赏钱可发了?”
“今年是玉儿和安安一起对的,前天就对完了,今年收成不错,赏钱也都派下去了,等明年又可以多置一些地了。”
林老太太笑着点了点头,“地多好啊,若有好的多置些也无妨,两个丫头以后多陪送当嫁妆,吃喝就不愁了。”
“媳妇也是这么想的,想再置两个庄子,只没遇到合适的。”
“若是没地,铺子也行,租出去或是做生意都不错,这两个丫头账本现在看得也好,管个铺子不成问题。”
“是啊,年轻就是好,那么厚的账本几天就对好了,比我都快。”
两人正说着话林文骞进来了,林四奶奶忙让人上热茶,“老七过来找你说了些什么?”
林文骞喝一口热茶,徐徐的吐一口气,“这事事关重大,老七又是个记仇的,轻易得罪不得,正要和你们商量商量。”
林文骞把林文武过来的事情给林老太太和四奶奶说了,“老七报的数,倒好像知道咱家家底一样。”
林文骞的生意是越做越红火,但他并未一味扩张,这几年稳扎稳打,有了余钱便买地买铺子,手里的现钱只留够周转的,林文武说的三十万两已是林文骞能拿出来的极限,林文武这数字绝不是随口报的。
林文骞不知道自家是什么时候被盯上的,他的生意做得一向低调,这些银子说多不多,但却是十来年的积攒。
林四奶奶问道,“老七的话有几分可信?”
“老七身边跟着的几人喝了酒藏不住话,这些天倒是说了不少,认了太监做干爹多半是真的,这盐引的事情这些人就不知道了。”
“齐大非偶,财大伤身,老人的话错不了,我们有多大肚子吃多少饭。”
“娘说得是,我也这样想。”
林文骞点头应是,“可老七那要是没个正当理由拒绝,真得罪了他,给我们扣个不敬太子的帽子……”
宁得罪君子,也不得罪小人,林文武正是那睚眦必报的小人,况且他还惯会拿着鸡毛当令箭,怎么拒绝却成了难题。
林家的家底都被人探了底,这个能耐林文武是没有的,只怕他身后还有其他人。
林老太太虽不管生意上的事情,但也不是无知妇人,做生意虽然赚钱但是风险也大,各处关节都要打点,当官的一句话或是一抬手,就能让人家财散尽妻离子散,就算要拒绝也得找个好借口。
不然林文骞也不会来征求她们的意见了,这是一家人的事情。
林文骞道,“好在,马上要过年了,这事倒也能拖一拖。”
林四奶奶脸上不虞,忍不住抱怨道,“老七怎么不死在外面,一回来就添堵,我们家招他惹他了,什么事都能碰上。”
“快过年了,嘴里也没个忌讳。”
林老太太道,“他眼红咱们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树大招风,咱们家又没什么根基,难免招小人惦记,这些天你先拖着,别先惹急了他,我觉着他肯定也不会只找我们一家,先让人盯着。”
“娘说的是。”
林文骞听了母亲的话倒是心安了不少。
林老太太抚摸着腕上的佛珠,“实在不行,也不是没办法……”
腊月里日子过得快,宋先生也请辞回家过年,林四奶奶将准备的年礼送上,又雇了车船送宋先生回家,约定等十五之后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