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蒙脱怒目圆睁,心中满是不甘,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要死在一个中原女人手上,“瑞香狼毒听过没有?长在雪山上,等雪融成水的时候才会显出来,解药?舍命都摘不到!”
当日他用的箭是狩猎用的,平日裡他隻擅用锤,抹瞭狼毒的箭能让动物短暂陷入昏厥,但不影响食用,所以他才会背一些在身上。
易鸣鸢和程枭对视一眼,好在他们早已有过这个猜想,现下得到瞭确切的答案,心情也不算太糟,更多的是“果然如此”
的感慨。
“暂时死不瞭,”
看到厄蒙脱一副丧傢之犬的样子,逐旭讷气焰嚣张,把刀扛在肩上说:“我们带你找到解药不就行瞭。”
厄蒙脱不信他的鬼话,张口就是:“我放你……”
“哎哎哎,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
逐旭讷打断他,“再这样不带你去瞭。”
程枭绷著脸:“归顺大单于,我们一同赴西北找解药。”
“靠我自己也能找到解药!”
厄蒙脱嘴硬道。
看他们那样子真像是有些找解药的门路,厄蒙脱思索片刻,他认为自己乃是举世无双的盖世英雄,毒药解开后定能重整旗鼓,率领十万精兵,不过是蛰伏一段时间,算不得什么。
但找到解药一定先给那个中原女人用,他们要是来阴的,自己肯定落不著好。
易鸣鸢在他低头沉思的时候偷偷拿开盾牌,又添瞭一把火,“现在我们同病相怜,救我就是救你自己,你如今单枪匹马,跟著我们或有一线生机,自己去找才是自寻死路,大单于承诺所有自愿归降的人日后都能吃饱饭,为瞭族人,降吧。”
程枭无奈,“阿鸢。”
出寝殿的时候约法三章,竟一点也不管用。
易鸣鸢自知理亏,小声回他:“我错瞭,大王。”
三章第一条是:不可使自己暴露于危险之中,她今天已经犯两次瞭,所谓事不过三,后面厄蒙脱再说什么,她都不会冒头瞭。
城下,自从逐旭讷说族人被活捉后,无数条视线落在厄蒙脱身上,这些视线有惶恐,有哀伤,亦有憋屈和期盼。
他们中的有些人早就过厌瞭争夺不休,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迫不及待想要有一个安稳的归属地,现在服休单于开出的条件如此诱人,他们没道理继续追逐一个连命都保不住的首领。
第一把刀和第一把弓落地的时候,厄蒙脱就知道,他这次是彻头彻尾的败瞭,“好,我投降,记得善待我的族人。”
“什么你的族人?现在他们是转日阙的族人。”
逐旭讷纠正道。
听到他们两个的对话,在垛口后面蹲著的易鸣鸢攥拳,仰起头轻声欢呼,惹得程枭一不小心笑出瞭声。
多年来厄蒙脱部落独立于两大势力之外,逐渐成为瞭一个不可忽视的存在,一旦打破三方的微妙平衡,得胜的可能性将不断向服休单于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