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爷心痛地以为白二郎又遭遇了外人的欺凌,一面吩咐仆人带他下去清洗检查,一面向领回孩子的仆人询问详情。
与白二郎同行的两位同学也被安排去沐浴更衣。
仆人跪地,战战兢兢地将所见一五一十汇报。
白老爷的面色渐冷,渐青,白老太太与白太太赶到,面对刘氏,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刘氏却镇定自若,反过来宽慰这对母子,“孩童哪有不嬉闹的,年纪相仿,正是活泼之时,一切皆属自然”
自然何在?寻常的拌嘴打架尚可原谅,但这孩子竟意图以麻袋套人!白老爷怒火中烧,气势汹汹地直奔二儿子的院落。
白太太见状,惊慌失措,忙扶住老太太。
白老太太也顾不上安慰刘氏,连忙追赶,边跑边喊:“轻轻教训两下即可,莫要伤了孩子啊……”
刘氏紧随其后,三人脚步哪里追得上白老爷。
远处,白二郎的哭喊声已清晰可闻。
白老太太险些跌坐,刘氏顾不得许多,越过分明已显疲态的白老太太,疾呼:“白立,若真把孩子打坏了,我们也没脸在此立足了!”
此刻,白老爷正将儿子按于膝上,噼啪作响的教训声中,哭嚎不已的白二郎被扔至地上,白老爷怒指:“哭吧,今日不哭个够,便是我被气绝!”
刘氏急忙扯过被褥包裹住孩子,白二郎洗澡途中被逮,故而臀部的掌印尤为醒目,成了身上最触目的伤痕。
刘氏抱着痛哭的白二郎,泪水涟涟,责备白老爷:“七八岁的孩子,猫狗都不待见,小时候哪个不顽皮?我和娘也这般打过你?孩子要耐心教导,如此暴力,再好的孩子也得打坏!”
“由他去!”
白老太太好不容易搀着儿媳赶到,倚着门框喘息,怒言:“打吧,打死了倒干净,到时候他一个人守这宅子,老姐姐,我跟你走,咱们不碍他眼”
刘氏微怒:“姐姐啊,他不懂教子,我们教他便是,何必为此动气?”
刘氏查看白二郎,见臀部肿胀,虽无大碍,却担心孩子受惊,夜晚热,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她吩咐白太太:“快别哭了,婆母年岁已高,应多担待。
吩咐仆人找衣裳给孩子换上,再熬碗安神汤,莫让孩子受了惊吓”
白老太太养育过两子,深知此理,连忙嘱咐儿媳照办。
这边如此,白嘉与另两位孩子那边同样喝了安神汤,而后被妥善送回。
白府的喧嚣终归平静。
刘氏疲惫不堪,对白老爷说:“周家那边,我们也该送些礼物致歉,听说那小女孩伤得不轻”
白老爷连连点头,转身吩咐管家。
两孩子并排而立,白二郎眼圈微红,刚挨过打;白嘉知晓其事,表面低头装乖,实则偷瞄对方,趁大人不备,抛去一个嘲讽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