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棠觉得他活这么大还没因为嘴欠儿被打死,跟他这一身能打的武力值有直接关系。
“造孽啊,太造孽了。”
郝梅自言自语。
“婶儿,你是觉得我哥缺德?”
小月刚想替他哥说两句,他哥平日里——好吧,平日里他哥也是个损人。
但是对陈福格外损,那是因为陈福对如棠不好,总打如棠。
在于耀阳朴素的价值观里,谁动他媳妇,谁就是长了个南瓜脑袋,欠削。
郝梅摆摆手。
“不是啊,又不是咱家耀阳让他跳粪坑的,我觉得造孽是因为我刚做了牛肉酱,那颜色——哎,算了,牛肉酱能存,隔几天再吃吧。”
女婿那生动的描述,宛若散落在民间的诗人,屎尿屁梗让他盘得明明白白,可过于生动也有弊端哦,容易引发联想,导致本该当作晚饭的牛肉酱打卤面延期了。
“根据目击者称,陈福被送到乡镇卫生所后,卫生所单独开了个地方让他待着,享受了尊贵的待遇。”
“是担心粑粑蹭卫生所床单吧?卫生所招谁惹谁了……”
郝梅狠狠的跟卫生所共情了,真惨啊。
“可不咋地?据说陈福待在里面,用了人家好几瓶酒精都没整干净,所长都恨不得用水管子往他身上呲酒精了,都是钱啊,陈福嗷嗷喊着如棠的名字,非得让如棠去看他。”
于耀阳的眼线遍布大黎村,陈福换了好几个地方,他竟然能无缝对接吃瓜。
“他喊我是让我交医药费去吧?我才不去呢,那么多酒精得多少钱啊……”
如棠把头摇晃成拨浪鼓。
本来脑震荡可能没多少钱,但是清理掉粪坑的脑震荡,用了人家那么多的酒精,还得给陈福待过的地方消毒,医药费肯定不便宜。
当然,如棠也不是差那点钱,她是觉得,现在全卫生所乃至全镇,都等着看这个掉粪坑的男人家人长啥样。
如棠才不要出这个名呢。
“那他在医院,谁照顾他啊,有人给他出医药费?”
郝梅问。
她和如棠肯定不能回去丢这个人,才不要认领掉粪坑老男人呢。
“说起这个就更有意思了,他两兄弟,不是让我妈激着跟过去了吗,据说刚到卫生所,陈运借口要上厕所跑了,陈财被卫生所的人堵着门不让走。”
住院钱都没交,卫生所肯定是不同意的。
“所以,我那被堵住的大爷,替陈福交了住院钱了?”
如棠问,如果大爷真的帮渣爹交钱了,那她以后对大爷真是要刮目相看了,看来人家哥俩还是有感情的么。
“不,你大爷从窗户翻出去了,鞋跑掉了,他甚至都没捡,他在前面跑,卫生所的小护士们在后面追,场面可壮观了。”
“……”
如棠决定收回刚刚的话。
渣爹的两个兄弟对渣爹有兄弟情,但不多。
“这更没法去了,太丢人了。”
郝梅嫌弃的溢于言表,老陈家这些奇葩亲戚,不仅对她们娘俩狠,对陈福更狠。
越是这样越不能让闺女过去,花钱是小,丢人是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