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个大的,呵,忠伯已经放弃治疗了。
可现在王爷连门都进不去,忠伯看不下去了,凑上去提了一句:“王爷,老奴看夫人怕是在府里待闷了,要不要换换环境?”
郁望舒停下步子,鼻尖一偏,颇有些意味深长地睇了忠伯一眼。
忠伯只觉得后劲一凉,心提了起来,生怕自己的多嘴反倒惹王爷不喜,毕竟对晚照阁那位,王爷可是放在心尖尖上,比老王爷当年对荀王妃是过犹不及。
“你说去哪里好?”
郁望舒认真思考可以去的地方。
忠伯的心瞬间落了地,笑眯眯地道:“回王爷的话,依老奴看…”
才说了个开头,就有下人匆匆跑来禀道:“启禀王爷,颜公子求见。”
郁望舒眉头又是一皱:他又来干什么?
等他到了临泉阁,发现厅里没人,旁边书房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他推开半敞的门,只见颜璟然站在书桌旁,左手拿着本书,右手夹着一张纸,上面绘着一朵活灵活现的彼岸花。
“这是王爷画的?”
郁望舒一把抢t回他手里的纸,收进了抽屉里,横眉冷对:“你到别人家也这样随便?”
这个颜璟然实在是阴魂不散,说过不欢迎他来,还这么厚脸皮!
其实颜璟然久候郁望舒不归,恰好看见书房门没关严,又恰好书房里桌旁掉了本书。
定睛一瞧,是兵书。
他假借捡书这个牵强的理由进去,的确是有私心,齐王长于乡野,为何会看兵书,再想到梁帝一直没把齐王府的兵权收回来,而是放心交给他,这就难免有些耐人寻味之处。
只是没想到那书里滑出一张纸,上面的花样是不寻常的彼岸花,竟然有几分眼熟,颜璟然正看看,郁望舒已经回来了。
颜璟然无从分辨,也并不想分辨,他只想确认一件事:“我是为上次的言行向王爷赔不是的,是我错怪王爷了。只是今日还有一事要和王爷确认,这画王爷从何得来?”
郁望舒一脸的不耐烦:“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颜璟然急迫地想清楚这件事,也不在意郁望舒的态度,反而诚意拳拳地道:“这画上的图案对我很重要,恳请王爷能将详情告知我一二,璟然感激不尽。”
听闻,郁望舒的眼中浮上了几许凝重和深思:“这彼岸花虽不常见,却也并非稀罕之物,你为何独独对这一朵如此在意?”
听他这么一说,颜璟然倒是有些动摇,他也不能完全肯定就是一样的,但事关一个对他来说、不,对颜家来说都很重要的人,颜璟然不会轻易放弃:“王爷又为何会画此花?”
彼岸花是冥界四花之首,又名黄泉花,一直被视为不祥之花,从来没有人会以此花作画。
“本王喜欢。”
郁望舒理所应当地道,接着反问,“你又为何将此花看得如此重要?”
颜璟然暗暗叹了口气,这样互相试探下去毫无意义,此事只能暂且搁置,来日另寻机会。
今日他来的主要是为了另外一件事,便道:“看来颜家和王爷在某些方面的喜恶也有异曲同工之妙,王爷当真不考虑与颜家携手并进?”
见他不再纠缠,郁望舒眉头略松了一松:“你们是看到本王和二皇子闹得不可开交了,就以为我会支持太子?”
“是。”
颜璟然直言不讳,“王爷与太子本就出自同一母家,荀老太君想必也乐见此景。璟然不明白,为何王爷总是拒太子于千里之外?”
郁望舒心下哂然:“外祖母倒是的确乐见此景,可你们忘了,太子愿不愿意你们这么多管闲事。”
颜璟然其实也感觉得到郁云澈对齐王的排斥,他也有些不解,但
万事当以大局为重,他一定能说服郁云澈,便道:“太子那边,王爷不必多虑。”
“你的意思是有颜家在,就不用管太子什么想法?”
郁望舒轻哼了一声,“颜家好的口气,怪不得皇上要抬举高家呢。不知道当年荀家是不是也这么大威风,才落得如今的局面?”
现如今的荀家虽有老太君坐镇,但是家族男丁出仕的极少,大多还只是挂个闲职,虽有望族之名,却无望族之实。
明眼人都知道老太君百年之后,若荀氏一族再无能人辈出,只会快速走向凋落。
此言一出,颜璟然再好的涵养也忍不住脸色骤变,但他用自控力控制住了失态,道:“王爷多虑了,宗室与士族几百年来都是相辅相成,颜家为了大梁的百年基业敢于直言正谏,不惧非议,圣上和太子殿下也正因为如此,才对颜家委以重任。高氏一族狼子野心,无视朝纲,若让其得逞,大梁社稷恐毁于一旦。况且王爷屡次重伤二殿下,高家已视王爷为眼中钉。近日来,高大将军多次上疏严惩王爷,收回兵权,王爷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该为齐王府众人打算,这次之祸已经牵累了无辜。”
“管好你们自己的事就行了。”
阿沅如何用不着他一个外人担心,郁望舒袖子一甩背过身去,“本王和郁云澈井水不犯河水,你们要想对付老二就自己去对付,别想利用本王。来人,送客!”
走出临泉阁,颜璟然脸色有些不好,但并不全是因为郁望舒,来之前他就做好准备了,齐王的脾气他已经领教过很多次了,但是很奇怪的是他自诩脾气温和,跟他人不说相谈甚欢,也从未不欢而散过,却屡屡在齐王面前碰壁,也许颜家真的和他没有缘分吧。
但父亲却一直坚持要拉拢齐王,就像太子一直很不情愿拉拢齐王一样,都令人琢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