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体哗然。
周莹莹更是在底下把郁云洛昨日受斥之事也说成是阿沅失礼在先,又故意做戏在后,这才导致郁云洛和郁望舒失和,起了口角。
这一下子可是捅了马蜂窝,在座的女孩儿要说最恨的,自然就是家里不知道打哪里冒出来的娇弱“表姑娘”
,一个个多么会装可怜啊,都是惯会做戏的小妖精。
各家姑娘们再也忍不得了,在家骂不了,出来了总要出出这口气。
“真是个搅事精!”
“是狐貍精才对!”
“不对,应该是扫把精!”
众人口中成了精的阿沅此时已经顾及不到别的了,此时清脆的琵琶声起,鱼贯而入的舞娘们轻易夺去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只见她们一个个身穿镂空金缕衣,肌肤胜雪,脸上挂着流苏金纱,只露出一双动人至极的秋水美眸,曼妙多姿的水蛇腰随着韵律扭动旋转
阿沅的嘴巴越长越大。
就算大梁民风尚算开放,女子聚会也爱赏歌赏舞,但这阵仗她还是头回见,穿成这样,还那样看人,这…这真的好吗?
当然好!阿沅很没骨气地擦了擦泛滥的口水。
这些舞娘真的好美啊,皮肤那么白,腰那么细,舞姿无与伦比地精湛,令人情不自禁地着迷。
但阿沅很快就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
在角落里跪着一名女子,她一直跟随节拍不停地对舞娘们打着手势,那手势阿沅再熟悉不过!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一个个蹁若游鸿,婉若游龙的舞娘,她、她们竟然都是哑巴?!
阿沅是后天失声,但是大部分天生的哑巴,都是又哑又聋的,所以舞娘们听不见节拍,需要别人来提示她们。
这场舞究竟是为谁而舞,已经不言而喻!
阿沅愤然地看向大公主,对方嫣然一笑,怨毒的笑意爬上了嘴角:“真以为本公主那么容易就会放过你?蠢货!”
不放过她就尽管冲她来,她不该攀扯她人!
舞娘们跳得越卖力,笑得越甜美,阿沅心愈发地难受,她和她们们都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阿沅用嘴型对大公主无声地说道:冲我来,放过她们。
大公主捂嘴扬脖娇笑,随后也学着她的样子,朱唇微启,却无声:休想!
一舞作罢,大家鼓掌赞叹她们精彩的表扬,那个比手势的女子作为领队带着舞娘们下跪谢幕,舞娘们止不住地细喘,眼睛里却是神采飞扬,能为真正欣赏舞艺的人献舞,她们发自内心地感到快乐与自豪。
阿沅目露十分的怜悯,大公主则得意地笑道:“跳得真好,本公主要好好赏你们!”
茶糜带着几个手持金盘的宫女进来,她们跪在大公主面前,托高的盘子里堆满了闪瞎人眼的金银珠宝,大公主随手抓了一把,撒鱼食似地抛了出去。
甩出去的珠子砸到了舞娘的头上,锋利的簪子划破了舞娘的胳膊…
除了大公主娇笑声,所有人都安静了,这才知道原来赏舞取乐是假,这位怕又想出新鲜花样儿来折磨人了。
阿沅冷眼旁观,有的姑娘露出期待的神色,有的姑娘则是竭力掩饰眼里的厌恶,只是把头微微垂下。
看不见就可以问心无愧了吗。阿沅心里阵阵冷笑。
再看,舞娘们脸上也早已没了刚才的光彩,一个个眼神含怯,不知所措地缩起肩膀,还是领队的女子有些定力,她向大公主磕头,比划道:【奴婢等人谢过大公主赏赐。】
旁人要过来翻译,大公主抬手制止,笑着对阿沅指着那人道:“她曾经是父皇最看重的舞姬,可惜被人毒哑了,后来也不知道她从哪儿找来这些哑巴,费尽心血栽培,又重新得到了父皇的注意。结果你猜怎么着,父皇竟然专门用她们招待外族使臣!哈哈哈,你说可笑不可笑?今日为了你,本公主可是求了父皇半天,才把人要来,还得劳烦你替本公主跟她们道一声谢。”
除了周家人没人明白大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直到看见阿沅抬起双手比划手语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个竟然也是个哑的!
这下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今日这鸿门宴专门就是为这位准备的,其中有的收起先前的敌意,遮扇轻叹,但更多人是等着乐子瞧的兴奋!
阿沅被推到众目睽睽之下,回眸,用一种“你满意了?”
的眼神看向大公主。
后者傲挑眉梢,显然不准备这么轻而易举就放过她。
阿沅手脚微微发凉,她不惧怕大公主的刁难,也不害怕周氏姑侄俩煽风点火,她早已习惯面对这些,但她受不了将那些同病相怜并且无辜的人扯进进来!
那些惧怕、无措、可怜的目光让她想到曾经软弱的自己,她仿佛又回到蹲在河边偷偷哭泣的时候,心底一片悲凉。
【快走!】她悄悄对她们打手势。
年长的女子看到了,就要带着舞娘们告退,大公主忽然开口:“你们伺候t别人的时候,也是这么快就走了吗?”
舞娘们都会读唇,阿沅不明白为什么听了这话,她们一个个脸色惨白,目露惊恐,但料想绝对不会是好事。
果然下一刻,大公主轻轻一抬手:“你们平时是怎么伺候那些人的,今日就怎么伺候我们,本公主难道比不得他们尊贵?”
她的眼睛透过阿沅看向那名年长的女子,“姜姬,别说你不会。”
姜姬浑身发抖,最终还是跪在地上膝行而来,宫女把承盘给她,她双手举高顶在头上,腰背挺直,竟然成了活生生的人案!
有大公主在先,周氏和周莹莹便紧跟其后照猫画虎起来周莹莹,指了一名年轻貌美的舞娘跪在地上,让她们摆出各种啼笑皆非的姿势,拿她们取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