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新弘)九年正月,遣使巡行天下,劝课农桑。二月,武威獒虏大王诺尊辛破佯酋万和隆驼,取其天水郡。初,武威獒虏数以其众寇盗西三郡,时三郡宿卒虽已多东,而竟并力击之,积年摧退,獒虏遂谋东向以图佯。去年(注:八年)秋,獒虏大王诺尊辛遂扬声将寇张掖,而实拣其精兵锐卒,委其将弓义无服,使率众东袭天水(自注:天水时为佯酋万和隆驼所据)。于是无服推锐电扫,竟连破其数县,佯酋万和隆驼疾率众狼狈与战,竟不能敌,而诺尊辛亦率众来攻,于是频破隆驼,遂奄取天水矣。
三月,獒虏诺尊辛又率众击佯于天水,而万和隆驼总其兵马,奋威逆之,又使其北地士卒夹击,竟摧退獒虏。张掖太守令狐忠闻獒虏尽众而东,总西三郡兵马讨獒虏于武威,诺尊辛遂疾率众还,万和隆驼乃追击,取天水南数县(自注:獒虏、万和隆驼遂二分天水郡)。是月,氐酋旁铁猾率众寇扶风,劫掠户口数千。
四月,武威獒虏破令狐忠于武威,忠拔民户陷于戎者万口而还。是月,伪齐主龙浑薨(自注:龙浑遂称僭伪,而卒臣妾东夷,用在此称“薨”
),其子璆嗣僭位,上龙浑伪庙号曰太宗,谥曰昭皇帝。
五月,先是,羊诚所置伪犍为太守年厚据其郡反,诚率众围讨,跨旬不克,至是已数月,世宗闻之,遂欲间之以平蜀,于是以前将军唐范为帅,总关中、山东兵马南讨汉中,又使黔中太守李宗率中游兵马西上以攻巴郡。是月,佯酋万和隆驼僭称大夏天王于天水(自注:万和隆驼与羯猾乌罗奉皆僭称夏帝,为别之,万和隆驼在南,称“南夏”
;乌罗奉在北,称“北夏”
)。
六月,羊诚闻王师来讨,遂留其部将张能围守犍为,躬率兵马北趣汉中。其将或谏曰:“今围攻犍为跨月,一旦北反,其前功岂不尽失?”
诚对曰:“非也。年厚据此坚城,若但强攻,非积年不能下之。今残梁兵马来寇,若使其越汉中而南,巴蜀其危矣,不能不先还以救。而朕若能破唐范于汉中,使犍为城中闻之,必丧胆而慌惧,届时大兵一临,自然瓦解。”
诚于是率其兵马奔驰而北,至于汉中、巴郡之间,又令其士卒缓行,或问曰:“兵贵神,大敌在近,陛下何以缓进?”
诚对曰:“不少此两三日。今敌寇围攻褒中(自注:时唐范总王师攻褒中),料其疲劳也甚,王师缓行而前,必能以逸击劳。”
七月,洎乎诚至褒中,遂建旗鼓噪,与城中相应,表里奋击,大破王师,诚率兵马冲登,阵斩唐范于阵中,推锋追北,馘虏万计。诚又率众东下,将距李宗,宗闻王师破败而唐范殉国,大惊,疾遁还黔中。是月,獏奚侯多罗寇北平,为边军所退。八月,羊诚率众还逼犍为,其城中兵民果闻风丧胆,年厚左右遂相约,杀厚而迎诚。是月,伪代主侯多昌寇广阳,獏奚侯多罗寇辽西,皆为边军所距退。
十月,南夏主万和隆驼率众寇京兆、扶风。先是,太宗隆德中,置衡室令史,督修国史,且敕编修《后文书》,事未就,太宗崩,而扶风之乱起,其事遂寝。洎乎世宗戡平大乱,乃重兴其业,至是,遂成《后文书》。十二月,伪代主侯多昌寇常山,河北道督统尹孝击而破之。
十年正月,遣使巡行天下,劝课农桑。是月,羊诚、氐酋旁铁猾寇京兆、扶风,关中留守叶荇率众击之,仅得距退。
二月,伪代主侯多昌率众寇广阳,破斩其郡尉,广阳太守弃郡而遁,代兵游骑至于常山、巨鹿。
三月,世宗以频折戟于关中,遂欲谋功于河北,且宿愤侯多昌,至是又闻其寇盗势盛,遂敕河北道督统尹孝总河北兵马,为南道;巨鹿太守承勋总齐鲁兵马,为东道;太原太守汪亮总汾晋兵马,为西道;渔阳太守耿荣总燕碣兵马,为北道,四道总众凡十余万,并以讨伪代。
王师讨伐之事既闻于伪代,其斥候惶恐禀于侯多昌于帐中曰:“仆侦得,南梁总其兵马二三十万,分四道来犯,其势甚盛!”
时侯多昌卧于床上,从容曰:“朕在塞下积年,且尝与南梁众将并经戎马于河南累载,其诸将虚实强弱,朕莫不知晓,汝其为朕言其统帅。”
其斥候对曰:“河北道督统尹孝总河北兵马,为南道。”
侯昌曰:“尹孝虽知而性懦,使守城或可,阵战非我之敌也。”
又对曰:“巨鹿太守承勋总齐鲁兵马,为东道。”
侯昌曰:“承勋白面书生,向来不解兵戎,更不须为虑。”
又对曰:“太原太守汪亮总汾晋兵马,为西道。”
侯昌曰:“汪亮徒有健力,非闲统帅,一将之勇尚可,万军之材不足。”
又对曰:“渔阳太守耿荣总燕碣兵马,为北道。”
侯昌闻此,面色顿改,蹬越而起,曰:“若如此,事危矣,不能不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