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孙秋芸又喊两声都没见有人应她,向后看了看,并没有人注意她,这才捏着手帕,装着胆子准备推开门看一看,到底是不是她听错了。
院门被人从外面轻轻地推动,躲在一侧的三人僵得不敢动弹。
门被轻轻推动,门前的暗影也被逐渐放大的门缝外传来的日光照亮,门外的人见里面没有任何的动静,胆子更大了些,推门的动作变得果断。
陈正浩眼看着门就要被打开了,他们这个位置,只要外面的人开了门,一下就能发现,他现在也顾不上礼教,迅速伸手一下扯下谢江知捂在他嘴上的手。
“你是做什么的?”
外面传来另一个妇人警惕的声音。
被推开的门忽然停住了,距离完全打开也就只有一步之遥,好在外面的声音响起来,止住了孙秋芸的动作。
很快外面就响起来询问的谈话。
陈正浩隔着衣袖把谢江知扯到身后,让人站在楚云朗的身边,低声跟两人言道:“我去看看。”
他知道外面的声音是他娘,按照平时的时辰来算,他娘现在是从外面做工回来,只是他并没有时间跟身后的两人细说。
陈正浩打开另一扇门刚好可以挡住谢江知两人,门外说话的两人也随着他开门的动作停下交谈。
“浩儿,你在院里?”
妇人手里提着篮子,里面露出来被荷叶包好的猪肉,另一手上还捏着一根浅色手帕,衣着深色,挽着妇人的发髻,神色轻松,丝毫不见方才的焦躁。
陈正浩面露歉意,声音也不自觉地变小:“方才可是有人敲门,我在里屋没有听见响声,不知是有何事寻来我家。”
他一眼就看见站在他娘身边的那位妇人,年岁约莫比他娘小上几岁,打扮得比他娘要好看许多,还为自己上妆了,身上穿的自然也是上好的布料,不仅料子好,就连颜色也比他们平时买的要鲜亮些。
孙秋芸心有余悸,刚才她试图推门进到别人家的院子,还被院主人给抓了个现行,好在那妇人不是泼辣的人,要是遇上泼辣的,今日她必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现在院主人的儿子又开始问她,心中平复的惊慌再一次涌上心头,支支吾吾的,他瞬间感觉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什么话也说不出。
陈正浩的母亲也看过去,直把人看得面红耳赤的,都没见人说出一句话。
“你没事吧?”
她看人的样子也不像什么坏人,只当她是无意的,看她的窘迫的模样也不想再为难于人。
孙秋芸不敢说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两个人又死死地看着她,想说的话一下都忘记了,还好这妇人没有为难她,“无妨,无妨。”
她虚抬着手抚弄一下鬓发,眨眼瞬间很快就放下,再抬头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很是局促:“方才从外边回来,刚到这里的时候,不设防被人给撞了一下,我的耳饰被撞掉了。”
此话一出,陈正浩和他母亲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孙秋芸微微侧身而露出来的耳垂。
瞧着上头确实没有耳饰,光秃秃的,相反另一只却单挂着一只绿色的翠秋叶形耳坠。
陈正浩自然知晓这妇人那是什么耳坠掉了,她方才的举动定是与楚云朗二人有关,不过这话不能明说,他娘倒是相信此人的话。
陈正浩的母亲瞧见孙秋芸另一只耳上挂着的耳坠,眼里闪过一丝羡慕,但很快就被遗憾占满:“怎的这般不小心,等我给你进屋找找。”
陈正浩的母亲没管手上还拿着东西,低头开始给人搜寻,还不忘招呼在一边的陈正浩帮着人一起找。
陈正浩听话的在院子大门的四周看了好几眼,并没有看见所谓的翠秋叶形状的耳坠。
几人找了好一番都没有看见,孙秋芸也不敢再说,嘴里连声拦下还想放下东西给她找东西的人:“不妨事,不妨事,这耳坠子没花得多少银钱,不必再麻烦你们了,我往旁边看看,没准就找着了。”
“旁边的院子?”
“这旁边住的不是一位男子吗?”
陈正浩的母亲惊异地抬起头看着孙秋芸,不可置信道。
她去做工的地方,每日需得起早,碰巧有几次就撞见他们旁边的院子里有一个男子走出来。当时天还只是蒙蒙亮,没有看清那人的相貌,但身上穿着的衣物也可以猜测到。
就算不是男子,也该是个小哥儿,没见过妇人啊。陈正浩的母亲心中存疑,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那是我家中的人。”
孙秋芸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心虚,只是脸色比较奇怪。
陈正浩和他母亲并没注意到这微小的细节,也没有想要深究这二人之间的关系,见人的东西确实找不着,人家也根本没想找,母子二人也没有过多的阻拦。
看着人进了隔壁的院子,陈正浩的母亲还在惋惜那对耳坠:“多好的一对耳坠啊,现在却了一只,你说现在的人也真是不小心,怎么在耳朵上还能给撞不见呢。”
陈正浩并没有回应他母亲的问话,走出去拿起他母亲搁在地上的篮子,引着人往屋里走。
陈正浩的母亲没有多想,今日她心情甚好,发了月例,她为了给在书院念书的儿子补补身子,特意买了肉回来,哪知道一回家来就看见有人扒着她家的院子的大门,还好不是坏人,可把她给吓坏了。
“啊!”
她刚一进屋院子,顺手想把院门关上,就看见在门后躲着的谢江知二人,她刚回家的时候本就被孙秋芸给吓到,更莫说家中出现两个生人。
幸好陈正浩解释的快,才让他母亲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要不是这样,怕是立在大门另一边的笤帚就要打在楚云朗和谢江知二人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