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把沉默的两人吓得不轻。
前一会儿才发现两人的举止暧昧的动作,现在这会儿声音听着比谁都慈祥。如果不是他们二人亲眼所见,也一定认为是有心人想陷害村长。
谢江知调整好表情和内心的鄙夷,一旁的楚云朗没有动作,谢江知害怕他露馅,伸手用力拍了一下楚云朗放在桌面的手。
楚云朗被这么一拍,瞬间抬起头,神色茫然又有点可怜地看一眼谢江知,被人狠狠看一眼,又向后示意一下。
他懂谢江知的意思,自然不会让村长知道两人看见的事情。
谢江知起身应了村长,跟着人到牛车旁,装作无意地打听车上的人,心情甚好地与人攀谈,丝毫不见撞破秘密的模样。
河边嬉戏
谢江知不动神色地跟牛车上的妇人攀谈,一点不见其他的表情。
“婶子你也同我们是一个村子吗?”
谢江知和楚云朗坐在牛车的一边,对面坐着的就是孙秋芸。
谢江知因着受伤村子里的好些人只能认识脸,却想不起名字,只有身边亲近的几人记得清楚,也许是先前他本就没有见过此人。
孙秋芸听见谢江知朗声问道,心中很是害怕,她方才仗着街上人少,没忍住跟赵玉山亲近,谁知道这人后面才说同村有人跟着来。
她不惧怕赵玉山在镇上做夫子的儿子和帮着照顾孩子的李秋月,反倒是害怕村中其他的人。
谢江知看着对面神色紧张的人,猜到她和村长赵玉山的关系果然不简单。
不过这俩人真是够胆大的,先不说现在的人把名节看的多重要,光是她这样插足本就有家庭的人已是不妥,何况在在大街上就做出如此举动。
谢江知见人不回答,转头微笑地向一旁的楚云朗说话:“你可曾见过这个婶子?”
楚云朗不知道谢江知唱的是哪一出,还是乖乖地回答了:“是孙婶子。”
谢江知反应了一下,才恍然大悟地似地感叹一声:“原来是孙婶子,怪我怪我,先前不小心摔倒脑袋受了伤,醒来之后这村里的人就有些记不清,婶子莫怪。”
谢江知根本没想起来是谁,他只是看着对面愈发紧张的神情觉得心中舒爽罢了。
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也不知道看起来这么热心肠又和善的村长,背地里也能做出这种事情,要不说这是不可控制的本性呢。
孙秋芸心中的紧张没有放松,尽管赵玉山说这俩人没有看见,可她总觉得谢家小哥儿与她攀谈时盯着她的眼神很奇怪。
就像是看透了一切,等待着她出丑一般,心中自然不想跟人多说,不过人家都这么热情她要是不回应,实在是说不过去。
“自自是不会,不知谢小哥儿上镇上来做何事?”
孙秋芸放下心中的猜忌,抬头看向对面的两人。
这才看清谢江知和楚云朗,并没有她心中猜想那般,谢江知的眼神里也没有探究倒是清澈的不行,笑意盈盈地看着她,说话的语气也是轻轻柔柔的。
想来是她太紧张了,镇上的茶摊离着他们的位置这么远不说,还需要站起身来走出来才能看见街上的,这样一想,孙秋芸心中的不安也逐渐消散。
“家中播种需要些种子,我娘就让我来镇上买,正好遇上村长今日来交易村里的茶叶,就搭着车来了。”
谢江知见人回话了,自然而然地跟人交谈起来,反倒是一旁的楚云朗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前方驾车的赵玉山。
车上的人还在继续说话,两边的树荫绿景随着牛车颠簸的起伏慢慢向后移,路上偶遇零星的行人,背篓里都背着从镇上采购的物品,驾驶了一个时辰,终于回到村子里了。
一到村子入口,赵玉山先停了车,车上的谈话声也一下停止,谢江知不明所以地看向前头的人。
赵玉山自然也接受到了谢江知的眼神,不过他还有事情要做,自然不能再带着谢江知二人:“谢家小哥儿,楚家小子我就送你们到这里,一会我把牛拿去河边放一放,也好让他歇一歇,今日拉了这么多的茶叶。”
谢江知一听赶紧从车上下来,连连向赵玉山道谢,一旁的楚云朗也跳下车,摸出随身携带的钱袋子,掏出几文钱当作路费就要递给村长。
被赵玉山连声拒绝,嘴里还不停说着本就是要去镇上,不过是顺路的事情,何况今早还帮着一起搬茶叶,他都还没有给两人幸苦费呢。
楚云朗也没有强求,既然不愿意收就收回来,又跟人道谢,才跟着谢江知并肩往家走。
走到一半,谢江知突然咋呼一身:“糟了。”
楚云朗被谢江知惊声吓到,停下脚步问:“怎的了。”
谢江知听见身边人的询问,脸上瞬间羞涩不已,神情变得拘束,他只是想到刚才忘记问村长是否找到他的钱袋子了。
楚云朗看向身边低着脑袋不说话,手还不停地拨弄着衣摆,看不见表情,他以为是什么大事情,紧张地又问了一次:“何事遗漏了,你这般慌张。”
谢江知本在想着要不要现在去找村长问问,反正刚才他说就在河边。
他知道他们村子的那条河边,先前去地里干活的时候,在河里洗过锄头,家里同样也是在这条河里挑水喝,当然村中多数人都是如此,少有人家中有自己的井。
终于在楚云朗要忍不住问第三次的时候,谢江知说话了:“我的钱袋子还没找回来。”
一脸担心的楚云朗,听见这话顺势安心下来,原来是这件事。
他看着谢江知脸上纠结的神情,还有一闪而过的懊悔,终是没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