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被沉重的书包压弯脊背,他熟练的单手将包带高高举起,笑着问:“那么拼命干嘛?”
肩上的力量瞬间消失,她抬头挺胸,也笑着问他,“你那么拼命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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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笑着用力揉揉她的头发,“赚钱买机票啊,我女朋友在三藩市读高中,异地恋很辛苦的好不好。”
“旧金山?飞国外机票也不贵啊。”
似乎用不着这么拼命赚钱,她说完又秒懂,“那你想多久见一次她?”
“如果可以,当然天天见喽。”
那时候的他们都很单纯,一心只有一个目标,殊不知,人是会变的。
有人初生牛犊不怕虎,长大后却越活越胆小。而有人也变得面目全非,早已不似从前那般敢爱敢恨,如今只剩下小心翼翼步步为营,连交流都变得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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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月眉眼多了抹疲惫,“你应该早告诉我,既然决定了,为什么要这样左右为难?”
“我爱你。”
段茂握住她的手,“姚晶晶她……精神状态不太好,我不想刺激她,她两个月前闹着要自杀割腕,我害怕她……我陪她拿到毕业证,就匆忙赶了回来,也算是一个交代。”
乌月说,“那你回来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乌月点了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太累了。”
她顿了顿,又说,“分手吧。”
“亲爱的,你给我点时间,我会处理好它,分手……我是不会同意分手的。”
“段茂!”
乌月大声说,“你们男人怎么总是这样纠结?有这个的时候想着另一个,有了另一个,又想着回头。”
乌月垂着眼帘,神色淡得像屋外白茫茫的天际,“你会不会有点太贪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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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折第二天会出现肿胀和紫斑,比昨天更加疼是正常的,这几天不能抽烟、吹风、喝酒,更不能下床行走实行肢体运动,好好休养,两周后就可以出院了。”
护士弯腰要给他的手背扎针输液,被段茂下意识抬手拨开了,他靠在病床上,握着手机,反复重拨着一个号码。
江鸣盛远远在走廊里听到他咆哮的声音,“既然肇事逃逸,法律该怎么判就怎么判,这点小事还用征求我的意见?你自己法盲就算了,我养的那群法务也是饭桶吗?今天再拿屁大点事来烦我,立马给我辞职滚蛋。”
江鸣盛推开门,把午餐放在小桌上,“全医院都能听到你的鬼叫,你把手机关机不就行了。”
段茂举着手机,听对面的人还是不接电话,他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把手机丢开,伸手问江鸣盛要,“用一下你的,她不接我电话。”
江鸣盛把自己的手机扔给她,拉开椅子坐下,随意从桌上捞了一个六阶魔方,长腿一伸,靠在椅子里低头转了起来。
这一次,电话拨出去,只响了一下就通了,段茂下意识看了一眼江鸣盛,问乌月,“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一直不接?”
那头静了一瞬,说:“你换号吗了?刚在考试,手机静音。”
乌月平静的声音透过听筒,“有什么事吗?”
段茂耐心哄她,“昨天的事我还没有给你解释清楚,我们需要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已经说的很清楚,我们分手,一切都结束了,你好好照顾姚晶晶,我也会照顾好自己。”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现在在说我们俩的事,你为什么要提她呢?”
段茂逐渐皱起了眉,“姚晶晶我已经让她走了,她以后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我们不要这么冲动好吗?”
“为什么不提她?我们分手就是因为她,但是也不能怪她,是你已经做出了选择,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你现在还不够冷静,希望彼此可以体面一点。”
“你为什么非要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我呢?跟她……是一念之间,而你,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放弃。”
“段茂。”
乌月在电话里叫他的名字,是对他从未有过的口吻和冰冷态度,“我刚才考了中基,二十页纸的试卷,写了三个半小时,我现在很累,手指也快张不开,实在没力气跟你吵架,你能不能让我喘口气?至少现在到下午考试结束,能不能别拿这些破事来烦我?”
这句话何其熟悉,段茂的心脏像是被榔头重重一击,“我们的事,是破事?”
不等她回复,段茂又打断,“你刚才说很累,我先不打扰你了,下午的试你好好考,你说得对,我今天的确不够冷静,等你考完有时间了,我们再谈谈,好吗?”
乌月那头沉默了几秒,大概是在犹豫,她终究还是让了步,“好。”
挂了电话,段茂握着手机,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鸣盛手指飞快地转着魔方,他抬头望过去,看到那魔方色块几乎成型。
段茂把手机推过去,“求你件事。”
江鸣盛抬眼睨他。
“我猜乌月最近可能也不太会想见我,她刚说自己在考试我才想起来,下午她学校应该就放假了,之前她还跟我提过一嘴说寒假要回她姥姥那里,我这腿脚也不方便,你去学校接她一下,然后帮我把人送上飞机,到时候我再安排人到那边接应,她一个人回家,我总是不放心。”
江鸣盛没吭声,他手指不断在魔方上跳跃转动,几秒后,一个完整的六阶魔方被他拼好了。
段茂见江鸣盛突然勾唇笑了,那个笑,有点嘚瑟,又有点小坏,一副胜利者胜券在握的慵懒姿态。
段茂见他这样笑,心里莫名有些发毛,他皱了皱眉,问,“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