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日子,四月底常侍妾就该发动了,谁知进了五月,她的肚子还迟迟没有动静。
沈幼安直接让稳婆和医女住进了冰清斋,以防常侍妾随时生产。
医女是她特意要求的。
这个时代注重男女大防,不到万不得已,男人根本不能进产房。
稳婆虽然会接生,但对于妇人生产过程中遇到的问题以及产后并发症却是束手无策的。
为了确保产妇和孩子的安全,早在几个侍妾有孕时,沈幼安便跟翊王提了此事,翊王很给力,给每个有孕侍妾都配了两个有经验的医女。
冰清斋的下人也很尽心,早已将产房收拾妥当。
如今万事俱备,只等常侍妾发动。
端午前一日,吃早饭时,小丫鬟发现常侍妾坐的位置湿了一片,常侍妾这才意识到破水了。
冰清斋的下人立即忙碌起来。
沈幼安得到消息便让王嬷嬷先过来主持大局,她用过早饭,才在秋月和秋菊的陪同下赶往冰清斋。
她到时,后院的庶妃侍妾几乎到了大半。
“现在情况如何了?”
她看着产房问了句王嬷嬷,又让人去给翊王递消息。
“产道才开了一指,还早着呢。娘娘,您和其他几位主子们先去花厅喝杯茶吧。”
王嬷嬷说完,立即就有冰清斋的丫鬟过来请众人去花厅。
一行人刚坐下,宋婉仪姗姗来迟。
不论请安还是用膳,她总是最后一个到的,众人早就习惯了。
“宋侧妃坐吧。”
沈幼安淡淡瞧她一眼。
宋婉仪扫过主座上那张明艳动人的脸颊,紧咬了下嘴角。
也不知这位继王妃有什么能耐,明明都已经失宠了,只要勾勾手,翊王便巴巴地过去了。
在她那扶云院,一留便是半月。
想起翊王看向沈幼安的眼神,她不由得嫉妒得厉害。
入府这么久,她还从未见过那样的翊王。
想到母亲告诉她的消息,她好像又没有那么羡慕沈幼安了,连带着看向她的眼神都有几分怜悯。
王爷宠她又如何,不能生育子嗣一切都是空的。
比起她们,她不过空有王妃之名。
表面风光罢了。
只要她以后诞下男丁,整个翊王府便数她最为尊贵。
看着骄傲得像只开屏孔雀的宋婉仪,以及她那道若有似无,看可怜虫的眼神,沈幼安不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姐不知脑补了什么,又自我高贵上了。
有病。
翊王得知常侍妾生产的消息并未急着回府,而是正常下职。
一迈进冰清斋,便听到了常侍妾撕心裂肺的惨叫,他微拧了眉头,询问道:“怎么回事?”
王嬷嬷上前回道:“回王爷,常主子晚产半月,以至于胎大难产,又是头一胎,这种情况生上三天三夜也是有的。只是常主子破水破得早了些,到了下午,羊水便不足了,而宫口却迟迟未开。不得已,王妃娘娘让人给常主子用了催产药,又让医女按揉肚子,所以常主子的叫声才……”
翊王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径直走到沈幼安身边,看着她眉眼间淡淡的疲倦,便知她在这守了一天,温柔道:“常侍妾不知要生到什么时候,你先回去休息。”
沈幼安还未说话,角落里的李侍妾突然捂住肚子,“王爷,奴婢肚子疼……”
宋婉仪当即冷嗤一声。
王爷不来,这个贱人也不叫疼,真是狐媚做派。
翊王也有些不悦,但看到李侍妾那苍白的脸色,顿时收了愠色,一边让张德海传府医,一边询问,“好端端地怎会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