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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我用这些年在西北那里积攒的银子，开了家酒铺。

我们店做的是西北菜，在京城里独一家。

京城里的达官贵人们吃惯了精致小菜，对我们店很感兴趣。

开业的时候人络绎不绝，竟隐隐有些热火朝天的意思。

我亲自给客人们倒酒、打下手，因着跟张哥的关系好，我们店还做了军营的生意。

只要是外出吃饭的锦衣卫，还有路过京城的西北军，都喜欢来我们店搓一顿。

慢慢地，我们店的名号就打了出去。

我每天看着店里的进账，喜滋滋的，想着不出三个月我就能回本，不出一年我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等过了三年，我就可以拍下这整一条街的铺子，到时候我就是这条街最靓的老板娘。

可我没有想到，就在新店开业的第一个月，就传出我的店吃死了人。

死的人是郑家的一个管事，我被衙门的人找上门来的时候，我挡在我爹面前。

“这家店，是我亲力亲为做起来的，跟老头子没关系。”

“你们要抓就抓我吧。”

我被抓到了堂上，一抬头，堂上坐的是沈耀之。

他看我的眼神高高在上，像是在看卑微的蝼蚁。

郑家人指责我开店害人，罔顾性命，什么钱都赚，谋财害命。

郑佩玉他爹更是当场气得要杀我。

“你可知道死的管事是谁？那可是我们郑家的重要管事。他在郑家做了十几年，被你一个商户给毒死了。你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赔的！”

我不认。

“酒店的饭菜，厨房每天都会定时定点派人检查。”

“所有的肉和菜，我亲手把关。怎么可能出问题？怕不是来讹人的。”

“放肆！”

郑佩玉他爹指着我，双目瞪圆，像是见到了什么仇人。

“你这小小的商户之女也敢这么对我说话？”

我毫不畏惧地对上他的目光。

“就算要死，我今天也不能这么就窝囊地死掉。”

“郑大老爷，如果不是我这个商户之女，你怕是今天都不能好好地坐在这里。”

我说的没有错，如果不是我当年收留沈耀之，他现在还在大西北那里流浪呢。

怎么可能成为状元，又怎么可能帮郑家翻案。

郑家人不感激我也就算了，还这么恨我，绝对是脑子有问题。

“你，你等着吧！”

郑佩玉他爹指着我的鼻子，看着我的眼神更加怨毒。

“肃静。”

高台上的沈耀之拍了一下桌板。

“莫掌柜，你们饭店毒死了人，按我朝律法，你当负全责，可有异议？”

沈耀之升官了，从一个没有实权的翰林院监制变成了能审理重要案件的少卿。

再看向他时，我的眼神竟有些恍惚。

“我竟然不知，这高堂之上是这样断案的。”

我冷笑道。

“沈学士，你不觉得自己有些草率了吗？”

“我朝断案轮不到犯人做主。”

他冷冷地说：“将犯人打入大牢，我之后再审。”

那一瞬间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和难过。

我知道沈耀之不喜欢我，我也主动地与他合离，可是我从没想过，他会和郑家一起害我。

难道我就这么招人讨厌吗？

我有一点后悔。

在西北的时候，我不应该见色眼开。

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买下沈耀之的那幅画，更不应该给他送棉袄。

他就应该冻死在西北的大冷天，这样我们也算两无两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