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留了一会儿,凭着记忆往前走,找到了那家西饼店。虽然已经打烊,但是漆字铁皮招牌还在。
西饼店街对面的楼就是赵宁静住的,他仰着头一楼一楼地往上数,16楼的那扇窗户里亮着灯。
不知道里面住的是什么人?男的女的?单身还是未婚?这条街什么都没变,唯一变的是,赵宁静不住这里,他也不会再来这里等她。
想到这里,他觉得很没意思。那么多事要做,却来这里浪费时间。
正要离开,对街的那扇门却被推开,暖黄的照明灯光从门缝中泄露出来,门里的人站到外面,锁上门后靠着门张望。
陶正南隔着那条衣带般的马路望着她,四肢百骸的血液都凝固住了。
她穿着一条到膝盖的t恤裙,裙子上的图案是一只黄色的玩偶熊,脚下趿着一双黑色皮革拖鞋,简单的衣饰仿佛时间还在几年前。
她偶尔往楼梯的方向看一眼,又低头看手机。
他看着她,问自己到底该怎么办?过马路,还是继续站在这里犹豫。
他脚踩下路肩,才走到马路中间,一个人却从另一个反向,更快地走向到她面前。
他只能停下脚步,看着她笑着被人搂进怀里,然后两个人一起走进那扇门。
他退回路肩,仰头望着那扇窗户。
她不可能留他下来,再等一会儿,那个人就会拿着要取的东西下楼。她不会爱上别人,她怎么能爱上别人,她原来是要跟他结婚的——
他等一会儿,再等一会儿,等到腿发麻,那扇窗户的灯光终于熄灭。
十月的深秋,夜里的温度依然很高,偶尔一阵凉快的风。
他走下楼梯,坐进开着冷气的车里,才察觉到呼吸一次,心就会被牵痛一次。
每一次,他都以为自己看到的就是底限了。
但是嫉妒,痛恨,想毁灭一切的情绪还是会出来,一次比一次强烈。
这次,他的心终于因绝望而痛了。
这次,应该是最后的底限了。
他开了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现在方便过去你哪里吗?”
赵宁静觉得自己好像根本没怎么睡,天就亮了,紧接着桌上的手机响了。
睡在旁边的黎若谷听到铃响,紧皱起了眉头。赵宁静连忙摁了静音,下床走去卫生间接电话。
接完电话,又顺便洗漱化妆出来,就见黎若谷半躺半坐地发着呆。
“还是吵醒你了?”
她坐在床边问。
黎若谷摇了摇头,伸手把她拉过来抱着,“你的手机响之前就睡得不太熟了。”
“我得去趟店里。”
“不是说要休息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