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渡问道:“你可确定了?为何在场这么多大夫都没诊断出来青姨娘之前就用了堕胎药?”
那个大夫解释道:“只因贵府姨娘所用的堕胎药实在珍贵少见,不仅对女子身体损伤小,药性也不强烈,所以很难被人诊断出来,只会以为女子是不小心自然流产。”
“这种堕胎药需要连续十天不停服用,胎儿会慢慢在腹中化作一滩血水,去时又快又急,母体痛苦最小,伤害也小。”
府医听了这话,连忙说道:“是了是了,我就说怎么如此奇怪,青姨娘服用了我熬制的落胎药后,排出体外的胎儿残躯几乎找不到了,按理说那药的效果并没有如此猛烈。”
事情到这里,已经算是比较明朗了。
宋青青在摔倒之前就已经用了堕胎药,就算今天不摔这一跤,孩子一样保不住,因为孩子早在她服用堕胎药时就慢慢地在她肚子里化作血水了,这也是她从宋府回来后就不让府医再为她诊脉的原因。
这是一场自导自演的栽赃陷害!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青青不会做这样的事,她怎么会这么狠心,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啊,还是一个健康的男孩儿……”
顾宴山根本不能够接受这个真相。
“会不会是有人骗了她,她不知道那是堕胎药……”
周渡开口打破了他的幻想:“那她为什么不让府医给她诊脉?她想隐瞒什么?”
“再者,府里的下人可都看见了,余姨娘没有主动招惹青姨娘,是青姨娘在半路拦住她,让她挥退下人,非要与她说话的。”
“青姨娘和余姨娘一向有怨,她怀着身孕,却把下人都赶走,不是想栽赃陷害是想做什么?再者,青姨娘跌倒,也没人看见是余姨娘推的。”
随着周渡的话一句句砸落下来,顾宴山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最后,周渡总结道:“顾宴山,这其中的种种违和与不合理,你还装看不见?”
周渡给莲青使了个眼色,莲青心领神会地将大夫们都带下去拿诊金和封口费了。
顾宴山痛苦地捂着脸,强忍着呜咽声道:“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她就这么恨小余吗?恨到拿孩子去陷害她?”
瞧瞧,这会儿又小余小余地叫上了。
周渡见顾宴山崩溃成这个样子,也不愿再落井下石,缓和了语气说道:“你想知道为什么?按我说的做。”
宋青青做下这样的事,必定是有所求,而且她很聪明,把风险把控得很好,只要身体没有损伤,她还年轻,孩子可以再生。
但如果她失去的远远大于她得到的呢?那她一定会崩溃地吐露所有的真相,再不济,露出些马脚,周渡也能推断出来。
其实她也不相信,宋青青真的会为了除掉宋余断送自己的孩子。
顾宴山抬头看向稳坐高台的周渡,眼里多了些微不可见的依赖:“好,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我就是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还是自己记忆里那个活泼纯真、可爱明亮的小青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