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走了,陈熠安才和许东星说:“其实这硬币是别人和我一起捡的,那人说一定要用出去,不然会走霉运,我那天就顺手给你了。”
许东星“哦”
了一声,“那很好啊,我愿意替你驱赶所有的霉运。”
陈熠安愣了一瞬,然后喝了口汤,掩饰心底那淡淡的尴尬。
从洗手间出来,侯果痞嘻嘻地对着梁怀笑。
梁怀洗完后,抽纸擦干后,扔到侯果的脸上,“看什么看。”
侯果也不恼,语气依旧很欠,“怎么回事啊你,一晚上净做一些平时不会做的事,别告诉我和这陈学弟一点关系都没有啊,我不信。”
梁怀捡起那张纸巾,扔到垃圾桶里,“我也不信。”
侯果脸上的笑容加大,“这是好事啊,怎么还愁眉苦脸的,陈学弟也喜欢你,这简直就是瞌睡遇到枕头。”
“我承认,我是开始在意他了,但我觉得还没到时候。”
“这还没到时候呐?”
侯果说:“你是没瞧见你刚才说伤口疼,陈学弟那紧张的劲哟,我现在手臂上还一个巴掌印呢,你瞅瞅,你好好瞅瞅。”
梁怀沉默不语。
侯果捶了一下他的肩,“你说你平时那么果断的一个人,搁这事上还犹豫不决起来了,包厢里那哥们你是见着了,人家对陈学弟这么热乎,你就不怕他把学弟勾跑了啊?你是不着急,但人家上赶着呢。”
梁怀:“不是,我觉得是他还没准备好,我不想逼他。”
侯果知道他话里这个“他”
指的是陈熠安,“怎么说?”
“一开始我记得他是挺讨厌我来着,拆穿他军训想偷懒,还害他的锅给宿管收了,但后来感情又来得很快,说喜欢我就喜欢我了。”
梁怀垂着眸。
“你不会还怀疑他别有所图吧?学弟那样要是不喜欢你,是装的,我把这饭店给吞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侯果两只眼睛把今晚这另外三人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梁怀觑了他一眼,“我没这样想。”
“我只是觉得他太单纯了,没明白喜欢的重量。我也有顾虑,他的喜欢来得这么快,会不会去得也很快,我希望我们能郑重地开始,而不是稀里糊涂地凑在一起。”
为什么觉得陈熠安还没想好,是因为他能感受到陈熠安待自己的那颗心,很纯粹不像有掺假,可是有的时候又猜不透,比方说那次宿醉过后,陈熠安嘴里闹着要他负责,他真把陈熠安狠狠压在床上的时候,小朋友又说害怕得往后退。
他只能把这一切归结为,陈熠安还没想明白,感情干净得就像一张白纸,一时冲动是有的,冲动过后呢,是未知。
他不喜欢未知。
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没有回应陈熠安的原因。
梁怀想着,他要引导陈熠安真正正视自己的情感,小朋友太迷糊了,总是闷头往他这里撞,自己的一颗心都还没有擦亮。
“我说你就谈个恋爱,整得跟决定终身大事一样,至于想这么多吗?”
侯果不懂他在顾虑什么,“总之你看紧着点,到时候跑了有你后悔的。”
“你迟早也会遇到这样一个人。”
梁怀留下了这么一句,往包厢的反方向走去。
侯果不以为然,他才不会想这么多,“喂喂喂,你上哪儿去。”
结果发现梁怀走到顶层前台,递了一张卡,对服务生报了包厢房号。
侯果看他是在买单,忙快步走过来,“你也不看看今晚消费了多少,你就抢着买单……卧槽!!!”
他看着服务员打印的消费小票,倒吸一口凉气。
有钱人的世界他不配懂,就一点汤一点花甲,几根土豆几块面包,一块带血的牛肉一点水果,服务好一点,摆盘精致一点,竟然花了八万块??
没觉得比平时吃的西餐好吃在哪,好吧,其实是要好吃一点,但不至于这么贵吧!这吃的是食物吗?吃的是金子吧!
当然,八万块里里面包括了包厢费,还有百分之二十的服务费。
侯果拽了拽梁怀的衣服,小声在他耳边道:“那个阿怀,虽然让情敌出风头不好,但你换个思路想,让情敌放放血未尝不是件乐事,吃他的饭,泡他喜欢的人,更解气,你说是不是?”
他也不是贪小便宜的人,原本以为就是大学城吃个大排档了事,没想到是来这么高档的地方,要知道他肯定不会来,但事已至此,梁怀是平时还要去网吧打工的学生,八万块不是个小数字,甚至要打一两年的工才能挣回来。
服务生离得近,还是把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目光打量着二人,虽然职业素养还让她面带着微笑,但语气已经有了不耐,“请问现在是?”
梁怀知道侯果心里怎么想的,拍拍他的手背,“你放心。”
随后对服务生示意,“继续。”
接着侯果目瞪口呆地看着梁怀又递了张黑色的卡,服务生接过卡后,眼神瞬间就不一样了,脸上的笑容真切起来,换上了尊敬的语气:
“您是我们店的特殊客户,按照规定我们将为您的消费打上我们店内的最高折扣,请您在这张里签个字。”
签完字后,服务生迅速结好账,弯腰给梁怀递绿色的礼品袋,说是中秋将近,饭店为特殊顾客专门准备的有机无污染的水果月饼,梁怀接过来拎着,把卡揣回兜里,看了眼趋近于石化的侯果,“走了。”
过了两秒,侯果才反应过来,重重捶了他一下,“好啊,阿怀!你藏得够深的,有这家境还挤什么臭网吧,玩什么富家公子体验人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