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俺答汗的话音落下,营帐内众人的目光逐渐变得炽热起来,心中也没有了先前那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毕竟,古力思懦弱归懦弱,他所在的部落可是一等一的富庶,牛羊、女人不计其数。
因此哪怕是平分,在场的众人也能够吃得满嘴流油。
“我记得古力思的女儿十分美貌,嘿嘿……”
“古力思,咱们这么多年的老交情了,当初我还救了你一命,现在也到了偿还的时候了,放心吧,我会帮你好好照顾你的妻女的……”
“倘若平分的话,我最多只能够分到两千头牛羊,不行,得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保存实力……”
正当营帐内的众人还在盘算着自己接下来的收获时,只听俺答汗的声音响起:“相较于明军,我们更加熟悉草原上的地势,战马的度更快,因此……”
……
与此同时,距离肃州卫二十里的一处戈壁滩上,只见一匹战马,正朝着肃州卫所在的方向奋力狂奔着。
马上有一人,头戴铁帽,身披黑色布面甲,此人正是从鞑靼骑兵的追杀中,侥幸逃脱的夜不收成员曾勇。
曾勇身上披着的布面甲早已变得十分残破,不仅如此,在他的身上还留有多处刀伤,这些刀伤,都是在不久前的战斗中留下来的。
尽管意识已经变得模糊,但曾勇仍旧死死攥着手中的缰绳,他知道,一旦自己松了手,就会一头栽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与他一同的那些夜不收成员,为了掩护他撤退,全都死在了鞑靼骑兵的手中。
可以说,此时的曾勇,是在凭借着自身的意志力,勉强支撑中。
在曾勇的视角中,自己正在飞地接近一个又一个的灌木丛。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当曾勇看见周围那逐渐变得熟悉起来的景色,以及在城墙上巡逻的明军士卒时,脑海中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也逐渐放松下来。
此时,城墙之上,把总姚猛正带着手下的几名士卒,在城墙附近巡视,以免有敌人趁着夜色偷袭。
当巡视至拐角处时,只见姚猛麾下的一名士卒,看向远处那道骑在马上的身影,一脸疑惑地询问道。
“头儿,你看,那是什么?”
姚猛闻言,当即顺着手下那名士卒所指的方向看去。
此时的姚猛,只能够看见一位头戴铁帽,身披布面甲,且摇摇欲坠的身影。
“看这样式,好像是咱们的人!”
随后,只见姚猛收回目光,向着麾下的士卒如此解释道。
“快,吹响号角,注意警戒!”
“是,大人!”
随后,只听‘呜——’的一声号角声响起,原本在城墙上巡视的明军,尽数进入了警戒状态。
同时,他们也现了那位正骑着马,不管不顾地朝着肃州卫城墙奔来的那道身影。
“什么人,快停下!”
此时,骑在马上的曾勇,听闻这声呵斥,脑海中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也是放了下来。
正当其松开手中的缰绳,想要向城墙上的明军表明自己夜不收的身份时,一股难以形容的疲惫感将其吞噬,头一歪,栽倒在了地上。
城墙上的明军见此情形,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将这一情况,通知给了自己的上级。
在确定附近没有敌军后,倒在地上的曾勇,便被明军抬进了肃州卫中进行救治。
……
此时,肃州卫指挥使彭耀,正一脸焦躁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距离他不远处的书案上,摆放着象征夜不收身份的信物。
而这个信物,正是从陷入昏迷的曾勇身上搜出来的。
彭耀心中有一种隐约的感觉,那就是这位陷入昏迷的夜不收成员身上,必定有着极其重要的情报。
要知道,夜不收从不会单独行动,从曾勇身上残留的刀伤便可以看出,在这之前,他必定历经了一场十分惨烈的战斗。
彭耀甚至已经能够猜到事情的大概,那便是曾勇的那些同伴,为了掩护曾勇撤退,选择牺牲自己。
“到底是什么重要的情报呢?”
或许是觉得累了,只见彭耀回到一旁的座位上坐下,然后自顾自地端起茶杯,轻啜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