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之后,你见过梁源吗?”
杨臻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韩骁被问懵了。
杨青侧脸看杨臻,他甚至想不起来梁源是谁。
为什么会突然问到梁源?杨臻有自己的盘算,梁奉一临死前留给他的那个眼神,一直让他放不下,他看得出,梁奉一直到生命最后仍有那么一些放不下的所在。韩骁的立场杨臻尚不确定,唐突地直切问题难免会让他心生抵触,倒不如旁敲侧击,一点一点地靠近。
韩骁摇头。
“是你没见过,还是他真的不见了?”
杨臻进一步确认自己的猜想。
“我们找不到他了。”
韩骁说。
自梁奉一死后,梁源就再也没露过面。和杨臻猜的一样,城门失火,池鱼潜逃。梁源那样的小子恐怕没有这等的心性,不可能撇下自己新丧的爹独自逃命的,如果他真的走了,多半是梁奉一早先嘱咐过的。
这样就讲不通了,梁奉一光天化日便要杀了许重昌,明摆是要破釜沉舟,既然是放手一搏岂能毫无把握?既然有把握,为什么要让自己唯一的儿子提前逃走呢?真正合理的解释是梁奉一觉得自己难逃一劫,害怕牵连到自己唯一的儿子,所以才让梁源躲远的。如果梁源够聪明,没有到找到真正可以相信的人之前,他是不会现身的。
“可怜呐,梁前辈过世,灵前连戴孝的人都没有。”
杨臻摇头惋惜。
韩骁咬了咬牙,面朝棺材,重新跪回了蒲团上,说:“我替未艾守着,不劳杨兄费心了。”
“未艾?梁源到二十了?”
杨臻不识趣,继续问道。
“前些日子刚到……”
韩骁习惯性地回答,但话没说完就勒住了。
“你是梁前辈的徒弟?”
杨臻往旁边一站,虔诚地低下头,继续问。
韩骁憋了好一会儿,才肯慢吞吞地点了点头。
“前辈待你很好吧?”
韩骁点头说:“如父如兄。”
杨臻挑眉看他,常言“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不过瞧韩骁不像年小的,说“如兄”
也讲的过去。
“是啊,印象里,前辈是个很老实厚道的人。”
杨臻顺着他的感情往下说。
“你们之前见过?”
韩骁显然是被勾起了情肠。
杨臻点头:“在平凉,前辈追捕嵬名岘的时候遇见过,聊了几句,老实人的忠厚是藏不住的。”
“嵬名岘……”
韩骁的声音颤了颤。
杨臻刁钻地注意到了他的变化,说:“如今已经证明嵬名岘与贵派之事无关了,韩兄莫非还对其心有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