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威望着那残破得如废墟一般的石头村,心中并没有丝毫难受,然而,当他想到那些被掩埋在大石块下的村民时,心痛如潮水般一阵阵袭来。
“谢主任,后来石头村有没有从这些掩埋的大石块下救出人来?”
杨威焦急地问道。
“杨镇长,没有了,一个都没有了。当时又遇到下雨,救援难度成倍增加。市委市政府在和救援专家小组多次研讨后,不得不决定放弃。”
谢老六声音低沉,伤感地说道,他的二弟一家人也被埋在了下面,至今没有出来。
“为什么要放弃?那可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啊!怎么能如此草率!”
杨威觉得这简直不可思议。
“唉!其实我也理解领导们的苦衷!毕竟当时雨下得那么大,滑坡的表面都是巨大的石块,需要大量的挖机才能搬动,救援难度实在太大了。”
“嗯,我当时昏迷了,不知道后来生了什么。”
杨威无奈地说道。
“杨镇长啊!多亏了有你啊!不然我们全村人都得永远留在这土堆底下了。你可是我们全村的大恩人啊!”
“谢主任!您别这么说,我只是尽了自己的本分,能力所能及的多做一点是一点。”
“本分,现在有多少人还能把这两个字放在心上?又有多少人真正关心老百姓的生死?”
“谢主任,我们党总体还是很好的,你要相信我的党,我们的组织,虽然有一些蛀虫在里面为所欲为,但这些蛀虫迟早会被我们清除掉。‘为人民服务’这句话绝对不是一句空洞的口号。”
“唉!我也是个老党员了,你说的这些我都懂!我只是真心希望他们能做到铭记历史,不忘初心。”
“谢主任,关于石头村搬迁重建的安排,您是否知晓?镇里可有相关计划?我初来乍到,对实际情况确实知之甚少。”
“说实在的,我也一无所知。我们出来后,就一直住在当时市里拨款修建的临时安置房里。我也多次前往镇里询问,却未得到任何答复,只是让我们回来等通知。”
“您的侄子呢?他不是当时的镇长吗?怎么会被调走了?”
杨威满脸疑惑地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他在调走的前一晚回来跟我说了这件事,似乎是因为石头村的事情,他和当时镇委办公室主任都是主要责任人,所以都受到了处分被调离。”
“您没有问他关于你们今后的安置问题吗?我来挂职镇长之前,市委书记王书记亲口告诉我,关于你们石头村的搬迁改造计划已经下达,而且前期款项也已经拨付下来了。”
“我问了,他说这些都归镇委书记王家管理,他一个即将离开的人是无法过问的。他还悄悄告诉我,如果王家继续担任镇委书记,我们的搬迁安置问题可能永远无法解决。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我还是能明白他的意思。”
杨威听完,眉头紧锁,他此刻终于明白了,如今一切问题的根源都在于镇委书记王家。
“我明白了,我近期会尽快去市里一趟,有些事情应该让市里的领导们知道,光靠我们自己是无法解决的。”
谢老六不明白杨威为何这样说,他茫然地看着杨威,也陷入了沉思和回忆之中。
“谢主任,我前段时间让您去做的事情,可有进展?有没有拿到什么确凿的证据?””
谢老六身体猛然一僵,惶恐地向四周张望,压低声音说道:“我们已经私下查到了一些情况。自从你嘱咐我暗中观察后,我就去调查了,这大风厂实在是罪大恶极,若不是他们胡乱挖掘,肆意开采,也不至于把危山挖塌,埋葬了我们村一半的人啊!”
“可不是嘛!如果不是这大风厂,怎么会死这么多人!我一直好奇他们为何敢如此肆无忌惮地开采这些矿石,也好奇这些矿石到底有何用途。所以才请你帮忙,没想到你真的弄到了一些线索。这可太好了!”
杨威喜出望外,这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无论是否来大河镇挂职,他都无法放下这件事。这也是他心中长久以来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