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新叶看了眼高韧,“连长,您还在?”
高韧只是默默看着麻团,那张小脸似乎在哪里见过,十分熟悉,却很陌生。
光影投在麻团的小身子上,四周黑黑的,晃动的灯泡带动着阴影,高韧心里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仿佛童年时,他一个人呆在小房间里,周围没有人,只有一盏摇曳的灯。
“连长?”
高韧打起精神,弯下腰蹲在麻团面前,手指划过麻团的脸,“麻团,你几岁了?”
“我七岁了。”
高韧站起身,脸色怪异地瞟了一眼张新叶,嘴角抽搐着:“张新叶我以为你至少是个忠诚的人。”
张新叶愣住,脸部神经不受控制地笑着:“什么意思?”
高韧定了定神抬腿就走。
张新叶大吼着:“你他妈什么意思!”
麻团第一次见爸爸这么生气,躲在爸爸的腿后,小爪子死死抓着爸爸的衣角,他感觉到爸爸要打人,就像以前镇子上的人欺负他,爸爸要收拾对方时一样。
“我什么意思?”
高韧面无表情地说:“我什么意思都没有。”
高韧说完也不顾张新叶在后面气得跳脚,拔腿就走。
“爸爸。”
张新叶低头看着小麻团,硬是挤出一副笑脸,“麻团,爸爸没生气,爸爸只是……声音大了一点。”
“爸爸,长大了是不是就会变成撒谎的人?”
张新叶噎住,只能揉揉麻团的头发,他和高韧生气?犯得着么,井水不犯河水,大家都当对方死了一样。可惜,这次高韧竟然诈尸!!
生活太不公平了,他气得想要扁人,对方却风轻云淡地拍拍屁股走人,全身的力气都涌了上来,却发觉没有一个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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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新叶当晚喝的很多,不知道是因为得知高韧有毛病了高兴,还是为了其他的事,一杯接一杯的,即便郝汉阳在一边拦着,也拦不住。
等散了席的时候,张新叶完全走不了路,郝汉阳背着张新叶,林豆抱着麻团一路开去了小旅社,总算把张新叶给扔在床上。
麻团到了九点必须要睡,小眼睛都张不开,一个劲地打瞌睡,说话都不利索了,仍旧坐在床边说:“叔叔,我会照顾爸爸的。”
“你睡。”
郝汉阳强撑着,“土豆,今天我住这里照顾小叶子,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明儿一大早的飞机么。”
林豆本不想走,但房间太狭小,只有一张床,他留下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只能留下了联系方式给麻团,“麻团,有事给叔叔打电话。来北京了,找叔叔玩。”
麻团转了转了眼,看着郝汉阳:“叔叔,你也去休息吧,只有一张床。”
郝汉阳瞪眼:“咋地,叔叔睡……打地铺,你一个小孩子照顾不了大人。你爸爸等会吐了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