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着头,让两只红彤彤的耳朵展露人前。
见他不说话,杜宣缘也不多说,就是脚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动作不停。
伴随着杜宣缘脚在柔软的布料上摩挲,陈仲因猛地起身,带着刚刚烘暖双手又跑隔间去。
杜宣缘被他气笑了。
好似那是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绝不能逾越的最后一条红线。
现在还是老生常谈。
呼哧呼哧喘着重气,好似刚刚从地里犁了二里地回来。
结果仔细一看,他犁地的耜尖都没插到地里去!
杜宣缘气得轻拍他的脑袋。
结果胸口忽然一疼。
杜宣缘一怔,继而哼笑一声:“你还真咬啊?”
“来来来,继续往下咬!”
陈仲因不吭声。
好半天,他才闷着声道:“别去。哪里有知道是鸿门宴,还送上门的道理?”
“啧——”
调情调得好好的,说正事做什么。
虽说发出不耐烦似得动静,杜宣缘嘴角的弧度却是压都压不下去。
她揽着陈仲因,温声道:“自古鸿门宴都没成功过,你得相信我呀。”
陈仲因环抱住她的双臂微紧:“我相信你。可我总怕一个‘万一’。”
杜宣缘笑着,开始满嘴跑火车:“那你还不得赶紧献身,最好再怀个孩子,让我看在夫郎孩子的面上别去冒险。”
结果陈仲因埋着的脑袋动一动,好似真的仔细思考起来。
他大抵是经过一些默然的天人交战,而后交叠在杜宣缘身后的双手悄然顺着脊骨的方向蔓延。
“不是。”
杜宣缘抓住他作乱的手,“你怀不上的。”
“能怀。”
陈仲因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闷坏了,居然跟着杜宣缘这张信口开河的嘴学,振振有词地说,“杜姑娘想,我就一定能怀。”
杜宣缘:……
你真是对我盲目自信啊。
是什么给了你这种“杜姑娘什么都能做到”
的错觉?
可你既然有这种错觉,怎么还能为一点儿我的冒险行为,担心到夜不能寐呢?
杜宣缘满肚腹诽,皆难言出口。
她最终长叹一声,拍拍陈仲因的肩膀,道:“今天不行,还有正事要办。以后有的是你侍寝的机会。”
“杜姑娘——”
陈仲因惶然地抓住她,仰面望去,颤动的双眸似在向她求证这份许诺。
杜宣缘手指按在他的唇上:“上次说过的,改个称呼。”
陈仲因嘴唇翕动:“繁繁……”
“嗯,一定平安回来。”
杜宣缘从未想过将这个辛苦谋来的位置拱手让人。
立二皇子,不过是初入皇城稳定人心的缓兵之计罢了。
她在等自己彻底掌握皇城局势,把朝堂上下百来号官员的秉性摸透,这样才好一一剔除原属于大成的附骨之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