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人对这等无关紧要的小事耿耿于怀。
直到收拾完东西准备出发,同归杜宣缘支使的那些人才发现高淳刚不见踪影,再一问,竟是自昨晚他出去“撒尿”
后就没人听见他回来的动静。
穆骏游得知此事后,皱眉下令再逗留半个时辰,遣人去寻。
自然是寻不到人的。
已经到了荒山野岭之地,四周皆是茂林深山,再多费时寻找得不偿失,穆骏游长叹口气,便下令启程。
可这时候偏有人要自找麻烦。
穆骏游居高临下,看着那平平无奇的“陈太医”
垂首,坚持要寻找高淳刚。
几番劝阻,但这天真的倔种还是坚持留下来,为了不耽误大军汇合,竟说出让穆骏游先行,自己寻到人再追随过去的话。
他盯着此人片刻,心道:也不知道是这太医怎么如此单纯的,不过短短数月的相处,便有这般深重的责任与情义?
穆骏游嗤笑一声,终于甩袖离开,独留这十几人在此地。
一面是整军出发的安南军,一面是在密林中继续寻觅的十几人。
等穆骏游走远,杜宣缘带着陈仲因找了块没人的地方休息起来。
陈仲因保持了大半天的沉默,现在终于忍不住问道:“杜姑娘是用这个办法洗刷嫌疑吗?”
杜宣缘摇头,笑道:“我手无缚鸡之力,况且平日待这十人是一视同仁的好,他们又是来保护我的,我哪有什么嫌疑。”
陈仲因不明白杜宣缘究竟想做什么,便沉默下来——只是他想到穆骏游,又生出几分疑虑。
今日晨起,得知昨晚刺杀杜宣缘的那人竟是十个士卒中的一个,陈仲因便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念头。
随穆骏游驻扎在皇城外的安南军足有三千人,从这三千人中挑选出十个人拱卫杜宣缘左右,却偏偏选中一个心怀鬼胎的家伙,这未免有些太巧了。
早在杜宣缘看到那份穆骏游交给自己的名单时,她便已经有过类似的想法。
再想想穆骏游年前回皇城述职,为什么要带上三千甲兵;明明没有派遣他做什么事情,皇帝又为什么要将这部分安南军兼穆骏游拘束在皇城外?
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
杜宣缘领着人在这片深山老林中逗留了三日,间或抓些野雉田鸡打打牙祭,要不是她面上时时刻刻保持着凝重的神色,瞧着还真像是出来游玩的。
寻觅三日,一无所获的杜宣缘终于下令启程。
虽是向南去,但冬意显然跑得比人快,只要一夜的功夫,再翠的草都能叫严霜打蔫了。
好在冬衣是早早准备的。
穆骏游抵达苍安县时,恰逢苍安县落第一场雪,夹杂着湿润雨意的雪籽沾湿衣裳、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