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晓月订亲
话音刚落,营帐的帘子被掀开,端着饭菜的钱云夕走了进来,待看到拥在一起的两人时,已经晚了:“是我唐突了,还请大人和夫人不要见怪。”
“不要……紧。”
阮清欢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走了。
钱云夕慌慌张张从营帐内出来,下意识想快些离开,失神之中同喂马回来的江明撞了个满怀,脚下泥土湿滑,又有个不大的水坑,钱云夕失去重心,整个人扑到江明身上……
“哈哈……哈哈……江大人干什么呢?”
不远处吃饭的工匠和士兵们看到这一幕,忍不住起哄,一些士兵认得江明,便打趣两句。
“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呢,这是意外。”
江明朝几人喝了句。
将钱云夕扶起来问道:“钱姑娘没事吧。”
钱云夕摇头,脸色通红,促狭的眼神不知该看向哪里:“对不起,江侍卫,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换件衣服就好,钱姑娘去忙吧。”
看着江明后背粘得全是泥,钱云夕直觉不能就这么走了:“要不,你先到帐子里换件干衣服,这件我给你洗了。”
江明正要推脱,钱云夕已经引着她往旁边的营帐去了。
另一边,鹤安像个做错事的小媳妇,坐在阮清欢身边:“我平日里都是在外面和大家一起吃的,今日你来了,我这才回了营帐,没想到钱姑娘会将饭菜送过来。”
阮清欢冷着脸:“大人不必解释。”
鹤安也不想解释,但不解释又怕她多想,解释了又显得心虚,真是太难了。
看着他丰富的脸色,阮清欢没忍住笑出声来:“行了,我什么也没想,这次来,是想和你商量商量包知府的事。”
将鹤安推到木桌旁先吃饭,阮清欢顾自道:“自从季将军回卢城后,包知县来了两次,都是为了打听消息,我担心,是吴全让他来的。”
“有可能。”
鹤安掰了块馒头送到她嘴边:“这里日子艰难,夫人受苦了。”
两人掰着一个馒头,鹤安不想让她再冒险:“在这里住些日子,你就回卢城去,那时季凌川的人应该已经进城了,堤坝修筑结束后,我们假意离开卢城,实则围剿西风崖。”
阮清欢点了点头,心中却有疑虑:“京中可有消息了?”
鹤安抬眸。
看他的表情就是有了新的消息,不知道和她想的一不一样,阮清欢:“是宫中送来的?”
鹤安点头:“不止。”
喝完最后一口汤,叫来江明将碗筷送出去,鹤安从角落的箱笼里取出一封信,却不急着给阮清欢,而是背到身后:“宫中的确来信了,至于内容,想必夫人也猜到了吧。”
“此事密而不宣,说明皇上还想给二皇子一个机会。”
鹤安叹气,她猜对了。
齐贵妃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二皇子是她所出,皇上爱屋及乌,对他很是偏爱,只是这份偏爱是建立在不危害东召国国祚的基础上。
私兵一事已经触到了皇上的逆鳞,所以才暗下密旨剿匪,既是剿匪的名义,说明皇上还是不忍将他论罪。
阮清欢早就猜到这个结果,却还是感到失望,天道昭彰,却并不是能揭露所有黑暗,从古至今,皆是如此。
鹤安知道她不满这个结果,但朝堂国事,不能非黑即白,有些事,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
为了打断她的思绪,将手上的信在她眼前晃了晃。
看着信封上熟悉的字迹,阮清欢烦闷的心绪好转了许多:“是我娘写的信。”
抢过来迫不及待将信取出,前面的内容还好,说的都是些家中的情况,信中对清舟和魏明溪的误会也简略说了些,好在只是误会,倒也没什么。
让阮清欢没想到的是,阮晓月居然和裴家订亲了,刚缓和些的神色又变得凝重起来,她在太子府宴时千叮万嘱,让她不可轻信裴家,看来是当成了耳边风。
鹤安将信收起:“二皇子禁足还有一个月,这一个月内,我们必须修建好堤坝,围剿山匪。”
“所以,裴家之所以这个时候提亲,是以为咱们回不去了?”
“应该不会,不管咱们回不回得去,阮家应该早就被纳入他们的计划之中,只要卢城这边不走露风声,私兵绝不会冒险轻举妄动。”
这次任务,是性命攸关的大事,要说一点不担心是假的,好在他们筹划还算周密,阮清允收信:“我安排谢师傅将西风崖上的地势图画出来,季将军也探到了吴家粮囤的位置,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鹤安却将她拥在怀中,轻轻抚着她的背:“别紧张,等咱们需要的时候,东风,就有了。”
卢城内的风波一个接一个,楚离到处寻不到季凌川,直到两天后才打听出,人在吴家,当即便带着侍卫找上门去。
季凌川正同吴全饮酒,听到下人来报,季凌川敛眉:“就说本将不在。”
下人出去,季凌川抱怨:“烦死了。”
吴全笑道:“自古美人爱英雄,这也是人之常情,别说楚姑娘,就连吴某也对将军和丞相大人亲赴卢城,修筑堤坝一事深感敬佩。”
季凌川冷哼:“吴老弟你不知道,等回京之后,功劳都是鹤安的,出力的都是我那些兄弟们,我本是逃亲出来的,自在的很,不想鹤安竟算计到了我头上。”
越说越生气,瞪了吴全一眼:“说到底,也是你们吴城人丁太薄,所有男丁加在一起不足两百人,其中多为老弱,否则,也不会绊住本将军。”
吴全:“这都是灾情闹的,这些年修筑堤坝死不少人,受灾之时伤亡也不少,剩下的都逃到外面谋出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