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在车内,这是她能坐到的离楚淮晏最远的位置。
只要他伸出手,就能勾到自己。
女声淡淡的唱着苦情歌。
“情令眼浅了便情深,认识一场,如雷雨一闪就此,没有下文,无憾也觉得是遗憾。”
“毋忘你,精彩过别来无恙如游戏,我本人明白什么都总有限期……”
亲自选的独木桥,行至如今,恰在最中段,前行后缩没有区别,路途都相当,后退甚至会连自己都唾弃,那除了闭着眼睛往前闯,试试能否渡过外,还能怎么样呢?
路梨矜这几个月来劝说过自己的“算了”
,比人生前十九年里听过的都多。
“毋忘你,彷佛要为红楼梦内连戏,我本人从来未稀罕悲壮传奇……”
远处雨雾拢着霓虹灯火,近处目之所及的便利店屋檐下有穿校服的小情侣,亲昵的分食同碗关东煮,才下班的青年男女没有带伞,共撑着外套顶过头顶,笑着奔跑,让人艳羡。
豪车内只有歌声流淌,氛围沉寂。
楚淮晏的耐心终于在车流如蜗牛般爬行的缓慢挪动中消磨殆尽,他在开离主干道后直接拐进了条小路,靠边停车,拉着路梨矜下车,给司机发位置,要司机回头过来把车开走。
“不是……”
路梨矜被楚淮晏罩进黑伞之下,好气又好笑地瞅他,“你就给车扔这儿啊?每年不少给交管部门上供吧你?”
楚淮晏轻。掐她腰上的软。肉,嗤笑道,“你脾气好,你来开?”
路梨矜拍开他作乱的手,“我不要,撞坏了你就讹上我了。”
“听听,我在你心里就是那种没德行的人?”
楚淮晏挑眉揶揄。
路梨矜不理他,脱离雨伞的庇护,独自走进雨幕里。
夏日的雨来去如风,意外的下的不大,绵绵密密地扫了满脸,路梨矜还没走出几步,手臂就被巨大的力道拉扯,她用力甩,没甩开,最后被楚淮晏重新拽回伞中。
天色昏瞑,她被圈进怀抱里,耳畔传来清浅的叹息声。
“你乖点儿。”
楚淮晏嗓音喑哑,“陪我吃个饭?”
路梨矜分不清视线究竟是被雨丝阻碍,还是眼里打转的氤氲水汽。
渴。求得到的解释绝不存在,楚淮晏如此寻常的请求,她无法拒绝。
因为中途“弃车”
的缘故,楚淮晏带她就近找了家吃饭的地方,挺特殊的菜系——甘肃菜。
门脸不大,内有乾坤,门口两侧摆着数个簸箕,装着甘肃特产,旁边立着手写的介绍牌:瓜州蜜瓜、庆阳苹果、大庙香水梨、敦煌李广杏、临泽红枣、定州马铃薯……多是路梨矜不认识的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