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道:“既然公台有此请求,奉孝也乐意,不如你们二人就交换职缺一个月,看看效果如何?这个月我打算留在梁地治理新得到的土地,倒是没什么战事,只不过若是待在吕将军身边,就需要配合我进行梁地的城防建设,若是待在我的身边,则有更多纷乱的事物,如土地、当地人户籍等,这样你们也答应交换吗?”
陈宫笑道:“主公莫不是忘了,在荀军师来之前,是我第一个与您分担起兖州内务的。”
陈宫回忆起这事的时候,那是笑意盎然,尤其强调第一这两字,郭嘉眉头轻佻地动了动,瞥了陈宫一眼,抿了抿薄唇。
陈宫对他的目光坦然以对,郭嘉轻飘飘道:“要说第一,早在主公任职洛阳北部尉的时候,我就已经是他的师爷了,这样算起来,或许我才是主公身边第一位担任‘军师’要务,为主公出主意的人吧!”
两大谋士之间奇妙的机锋暗潮汹涌,曹操身处其中,心很大地露出微笑。
吕布感受到气氛很诡异,小动物的第六感令他如临大敌,睁着炯炯有神的虎目,左看看右看看:“主公,郭军师跟您久了,现在这时候调换是不是太轻率了?”
曹操道:“一个月罢了,公台与奉孝也没有反对,吕将军不如试试看,每一位军师都有不同的处事风格,与他们合作非常有意思。”
“秋收季节到了,徐州粮食丰收,豫州丢失了号称三大粮仓之一的沛国,定会更重视接下去的收成,于袁术和陶谦而言,这个季节可不易生战事,于我而言,也需要时间来休养生息。近期没有大事,换了也就换了吧,也许是公台在你身边待着累了,想要调节一下心情呢?奉孝以为如何?”
郭嘉原是想要逗弄一下吕布,对于去不去吕布身边,他无所谓。可现在曹操特别期望他去吕布身边,反而惹来了他的狐疑。
主公怎么那么热情呢?其中定有古怪!
迎着他仿佛看透了一切的目光,曹操心头一颤,他暗道一声:坏了!
怎么能表现的那么急切?!
他面不改色地再次问郭嘉:“若是奉孝只是说玩笑话,那便当面与公台、吕将军讲清楚。”
“没什么,换一个月,一个月罢了,”
郭嘉咀嚼了一下曹操定下的期限,笑眯眯地应下了。
曹操心虚了片刻,在商议交换谋士以后,与陈宫一头扎入了对梁地的规划之中,他还叫来了戏志才,与他们二人商议起了接下去的计划,同时又指派夏侯惇、吕布等去进行屯田与城防建设,招募当地的壮丁来充当劳务兵。
一连几天,曹操都老实地闷头做事,没有轻举妄动。
各人的公务都挺忙,吕布在南边忙着建设城防,夏侯惇在西边忙着与陈留互相接应,曹操让张邈停留在陈留与梁地的边城,负责运输辎重与粮草,派遣援军也多通过此处。
正如曹操此前所说,梁地的地理位置特殊,就像是一柄插入兖州腹部的匕首,它大部分土地凹入了兖州腹地,西面是陈留,北面是济阴的山地,而匕首的手柄,又短又钝,凸入了豫州的部分土地,以江河为对岸,分割开了数座县城。
曹操在梁地建设往南的防护,而袁术吃了大亏,也开始在江河对岸建立起了重要的大军重地,弄起了面朝北的防护,与曹军隔着大江遥遥对望。
“主公,梁地大部分丁口都被袁军招走了,剩余的百姓躲避战乱迁徙走了近半,这里多的是空茅屋、废田,却不见人。”
陈宫带上人走访了梁地的各县城与乡村,大致了解其中的情况。
“这里的水土还算肥沃,气候也比兖州要暖和,”
曹操沉吟道:“适合种植的良田有多余,不如多引些流民来此居住。”
近日,梁地迎来了这些年来最大的一场雨,河水的涨势比前几年都要凶猛,曹操推测出今年是丰富的水季,派人巡逻河岸,分点测量河水高度。下属们按照曹操前些年的做法,如法炮制地在测量岸上画了三道线,红线、黄线与绿线,发现河水虽急,却从未到达黄线境界,于是纷纷放松了警惕。
他们一放松,没有行动,当地的百姓们则坐不住了,商丘附近的村民们聚集在一起,在当地旧族老人的主持下进行了一场活人祭祀,选择两名童男童女,装入兔笼之中,沉入荷塘,孩子在兔笼中哭叫求救,孩童父母则在岸上诚心祷告河神息怒,请求河神宽恕他们,他们祷告着:“一切都是那些官匪的错,惊扰了河神爷,上天若要降下惩罚,应当出惩罚做下罪孽的人啊,我们都是无辜的。”
巡逻的官兵发现此处不寻常:“怎么聚集了那么多人?”
于是前来查看发生了什么,哪知竟看到了这样惨绝人寰的一面!
义愤填膺的官兵怒吼一声,派人来解救两个孩子,捞上来的时候,女童已经彻底淹死没了生息,男童呛咳救了回来,却被河水夺走了心智,双目无神呆滞。
当地人因被打扰了祭祀而发生暴动,一个个拿起了锄头与扫把,前来与官兵死磕,为首的将领正是曹操的族弟曹洪,一怒之下将
这群人都给逮捕了关押进牢中,而后事情一发不可收拾,近三个村庄的村民们联合起来进行反抗。
曹洪见势不对,忙冲去求助戏志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