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无双上一世就知道,天家的这四位皇子,除了太子司马晔之外,还有一位皇子也适合坐皇位,那便是三皇子敬王司马翊,他虽暗中也有一些动作,奈何他身后没有母家支持,遂轻易就能被太子及其身后的蒋氏一族打压,再加上圣上对他持有偏见,就算他再有野心,也碰不到那个位置。
上一世司马晔登基之后,司马翊便被软禁在他的敬王府中,生死不明,但今时不同往日,这一世,她谋划着要帮司马翊一把,她倒要看看没有了蒋家支持,失去了圣上信任的司马晔,要怎么继续坐稳太子之位。
当司马翊从隔壁的雅间出来后,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两个清瘦的中年男子也走了出来,凌无双没想到竟然会是侍御史曹健及军器监丞黄瑜,若不是她上一世身为皇后,对当朝官员及其家眷都有所了解,恐怕她今日也认不出敬王争夺皇位所仰仗的,竟然是这么小的官员,他跟司马晔实力相较如此悬殊,接下来还怎么斗?
凌无双闭上眼睛,整理了一下脑中的思绪,司马翊这颗棋子她绝不会放弃,毕竟除了他,她没有更好的选择,二皇子贤王司马赋清心寡欲,寄情山水,无心称帝,四皇子瑞王司马珏开朗豁达,性子耿直,绝不是司马晔的对手,唯一能够在性格及谋略上同司马晔相抗衡的也就只有司马翊。
凌无双思索着,甩开折扇,摇起微风,举起瓷杯仰头将酒一饮而尽,便起身结账,徐步走出了留仙楼。
她并未回侯府,而是等在了司马翊回敬王府必经的路边,找了家茶摊,坐着等人。
皇室宗族的马车较寻常马车华贵许多,而王府的马车除了华贵精致,在马车上还悬挂着写有封号的灯笼,凌无双远远就瞧见挂“敬”
字灯笼的马车向她驶来,车夫为了主子坐车舒适稳当,行径速度并不快,凌无双疾步上前,便轻松挡住了马车的去路。
“大胆!”
那车夫眉头一皱,一脸怒相地举着马鞭指向凌无双喝道,“何人竟敢阻拦敬王府马车!”
凌无双毫不理会,只走上前,站在车窗外,朝里面的人低声道,“敬王殿下手中的筹码仅有侍御史及军器监丞那等品阶之人,恐怕远远不够吧。”
车里沉默片刻,便有低沉黯哑的声音响起,“你是何人?”
凌无双朗声道,“草民无双公子,已在此处恭候殿下多时。”
“你可知,本王随时都能要了你的命。”
面对车内之人的威吓,凌无双自然明白皇室中人在暗处都隐藏有自己的暗卫,只要司马翊一声令下,凌无双很快就会没命,可她也知道,这里是京都,司马翊绝不会轻易给自己惹麻烦,毕竟他上头,还有太子和圣上在压制着他。
思及此,她从容不迫,不慢不紧道,“死我一介草民到无妨,不过殿下的宏图大业,可就失去了重要的筹码,殿下敢赌么?”
“你到底是何人!”
司马翊一声急斥,手中折扇愤然挑开窗幔,露出了半张神色阴鸷却依旧俊朗不凡的脸。
见外间站着一个弱不禁风的瘦小公子,脸上戴着一面奇异的面具,司马翊心中的不悦更甚,他盯着凌无双的面具厉声质问道,“你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草民貌丑怕吓着殿下。”
凌无双说着大实话,并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书信递到了司马翊面前,“殿下看完此信,想必心中自有决断。”
司马翊将信将疑地接过那封信,眸光阴冷地打量着凌无双,神情满是戒备,而凌无双却是泰然自若,抱拳道,“草民这便不打扰殿下了,告辞。”
说完她就转身潇洒离去,利落干脆,反倒是勾起了司马翊的探奇,这时,车内坐着的另一位玉面公子直接挑起了门帘看向那远去的瘦小背影,口中啧啧惊叹。
“这家伙竟然敢半路拦你的车,胆子也忒大了点。”
说话的公子乃是司马翊的发小,平南伯家的老四韩松,此人无心朝政,只醉心于医术,整日无所事事,时常跟着敬王混吃混喝,唯一做过的正经事,恐怕就只有敬王每逢头疼脑热,便让他把脉看看病了。
司马翊面色阴沉,不置可否,只垂眸盯着手中的信件,眉头微蹙,心中有太多的疑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