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有缘。”
他说着,好似大有深意,又好像不过是随口调笑。
殷渺渺与他对望一眼,情不自禁笑了起来,算是明白他的风流债从何而来了。
飞英看看他,又看看她,莫名觉得嗓子有点痒:“咳咳。”
向天涯若无其事:“很晚了,今天你也累了,去休息吧,我带着这小孩守夜。”
殷渺渺抬
眸看了飞英一眼,他心虚地缩了缩头,假装在认真给兔虎梳毛。她又去看向天涯,他对她眨眨眼,示意她尽管去睡。
她哑然失笑:“好,那我就先休息了,飞英,好好守夜。”
“嗯嗯。”
飞英点头如小鸡啄米。
她一走远,向天涯就拍拍他的肩膀,压低声音道:“小孩儿,你干嘛躲着她?”
飞英心虚:“我没有。”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就是看到她没穿衣服么。”
向天涯语重心长道,“你以后会看到很多不穿衣服的女人,大家坦诚相对,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飞英试图逃走:“……前辈,我想修炼了。”
向天涯哪肯放过他,拎住后领拖回来:“真的,肉身就是那么一回事,都是赤条条来,赤条条去,不过色相,不过皮囊,没什么好执着的。”
这几句话就说得有点禅意了。飞英好一会儿才说:“前辈你不明白,我不想再说了。”
他不仅仅是因为撞见的事而尴尬,而是有秘密瞒着没有说。
实际上,天寻给了他两个储物道具,一个是储物袋,里头装了三百灵石,另一个是储物戒指,一直被他戴在脖子上,里面有留给他的一些法宝。只是,戒指被下了禁制,在达到一定的修为之前,他没有办法打开。
怀璧其罪的道理,飞英不是不懂,但总是忍不住想,如果自己当初能说服师父留个法宝傍身,或是修炼更努力一些,那是不是今天
姐姐就不用受那样的屈辱了?
那惊鸿一瞥的场景不断在眼前闪现,他想起来就后悔得不得了,根本不敢看她的眼睛。
这点小心思,根本瞒不过向天涯,他叹了口气:“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小时候不懂事,惹了个惹不起的人,为了保下我这条小命,我爹被废了丹田,成了个凡人,没过多久就死了。”
“前辈……”
“你比我好得多了,只是弱而已,不像我,这辈子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向天涯支着头,淡淡道,“想开点,谁出生时就能大杀四方啊,不都是从弱鸡开始的吗?”
飞英把脸埋在膝盖里:“可我真的很没用,姐姐不是第一次为了我受伤了。”
“那就努力修炼,在修真界,绝大部分的麻烦都可以凭实力解决。”
向天涯漫不经心道,“等你成了元婴老祖,一口气铲平谢城都没问题。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修士的命长着呢。”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飞英沉默了一会儿,擦了擦脸:“那我这就去修炼。”
他从小在道观中长大,打坐是必修课,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他修炼的速度很快,天寻说他是个天才。
这话他原本不信,认为只是哄小孩子,现在却希望是真的。他想要快快长大,快快变强,再也不要有这样无能为力的时候了。
夜色深深,篝火逐渐暗淡。
向天涯添了几根干柴,伸了个懒腰,干脆直接在柔软的草地上躺了
下来。
一只毛茸茸的田鼠从草丛里冒出头来,窸窸窣窣地靠近火堆,想要分一口残羹冷炙。就在它好不容易咬住兔腿骨时,向天涯把骨头拎了起来,吃得正欢的田鼠茫然地对上了他的眼睛。
他晃了晃骨头,田鼠死死抱着,被晃得满脸蒙逼。
“傻乎乎的。”
向天涯嗤笑一声,随手把骨头丢到一边。
田鼠居然不怕他,继续蹲在他脚边啃骨头吃。
向天涯刚准备躺下,鬼使神差的,扭头往殷渺渺那里看了一眼。
她正望着他,无声道:“多谢。”
向天涯忍俊不禁,对她挤挤眼,做了个口型:“那野合吗?”
殷渺渺:“……”
他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