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简亓。
陶桃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擦嘴,才想起顾及形象。
他们还真的是快有两个多星期没有打上照面。
她一时多管闲事的帮忙,巧合又生了出来,小孩的家属是简老师。
陶桃将餐盘往另一边挪动了一些,说话不自觉地停顿,还是打了招呼,“简老师晚上好啊。”
干干巴巴,又非常合适妥帖地打招呼。
她自觉尴尬的气氛开始蔓延,好在已经吃得半饱。
无意义的寒暄并不是很必要,客套地夸了小孩乖顺懂事。
“简老师,那我就先走了。”
陶桃没再说些什么,端起餐盘告别走人。
“简之之和陶老师说再见。”
简之之还没吃好,停了筷子礼貌地和陶桃告别,“姐姐再见。”
剔除了多余的接触,陶桃走下食堂台阶心不在焉。
陶老师,本就该是如此同事之间客套的称谓。
说话的人并无其他用意,她却忍不住去想对方说话的神情。
自作多情的人往往承担作茧自缚的后果。
陶桃竟开始为对方真对自己如此客气,而莫名失落了起来。
他们本就交情不深,不是吗?
夜深了,记不清了。
真要回想起来,她其实也没有看清对方,今日交集徒留成记忆里的模糊印象。
错愕的酸怪,跟着陶桃走下最后一级台阶。
忽然起风,便再次不着痕迹被吹散了。
简亓坐在了方才陶老师坐过的位置,等小孩温吞地接着吃东西。
“夜宵是刚刚那个姐姐帮你刷得饭卡吗?”
简亓原想签了假条就走,不料又被其他事情耽搁,好在赶来食堂后发现简之之正在安心地吃饭,巧的是陪着他吃饭的人是陶桃。
那位刻意躲着他的相亲对象。
小孩这才意识到这件事,“对的。”
简家的家庭教育颇为严格,人情世故方面简家老爷子虽然一个人带简之之,但从小周边亲戚对他隐晦态度,简之之也学会了一些审时度势。
“小叔,你认识那个姐姐吗?我们下次是不是也该请那个姐姐吃饭。”
简亓自然是不会去同侄子解释和陶桃的关系,顺着他的意思接着说。
“下次如果有机会,再碰到她的时候,你可以去问问她。”
本周离校前的安排是元旦晚会,从午饭后两个年级都开始隐隐地躁动起来。
往年元旦晚会最后的保留节目是高一高二两个年级组选派教师上台合唱《难忘今宵》,当时赵老师在办公室抽人的时候,陶桃推说自己五音不全,逃过一劫。
结果同办公室的老师,突发性胃炎请假,陶桃也就成了临时顶上来的人,直接参与报告厅下午的彩排。
表演时的服装是统一定制的白色卫衣,印上了临城中学的校徽。
陶桃和林霜身高差不多,只是身形更瘦些,圆领的卫衣穿身上显得尤为宽松。
这种齐聚在一起的活动,一年也没几次。
陶桃到得早,好在赵老师也在,她这才知道要站的位置是第一排中心,正对着立麦。
“赵赵,我能和你换个位置吗?”
陶桃难得撒娇,赵老师看个稀奇,揶揄地玩笑道,“你当真要和我换位置啊。”
“你该不会是最前面有手麦的领唱吧?”
“那不是,我在第二排左数第一个的位置。”
能站在镶边的后排,陶桃求之不得,这事她本就是个临时来凑数的,晚上浑水摸鱼混在人群里唱一首歌的时间也就算了。
老师们终于来得多了些,陶桃已在队形里等了许久。
这次表演看起来颇受领导重视,借着节目的编排,搞形式上的教师队伍团建,连传说中很是名贵的钢琴都从音乐教室被搬了过来。
钢琴正好被安置在陶桃站位的右前方,也不知被安排弹琴的老师是哪位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