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垂落的锁链像攀援的藤蔓一样缩回扶光的袖中,将对方紧紧束缚住,金银交织的熹光瞬息间转为熔铁般的红。
它趁机直扑而下,将那只初号引擎叼住。米泽西戴的手几乎在同时搭上它的脊背,将它拽入一片剧烈的晕眩。
强退出本的感觉和摇篮跃迁差不多。
乌望最后抬头望了眼神座的方向,看见扶光被锁链困束在原地,唯有头微微歪了一下。
他脸上是纯粹的惑然,甚至带着几分委屈,像是个不知道自己为何被罚,但仍乖乖站在原地的孩童。
但当对方撩起眼皮,那双蜜金色的眼睛向它扫来时,那种脆弱纯真的幻影就被击得四分五裂。
他立在血泊中冲它微笑,淡色的薄唇无声做着口型:
等我
眼前骤然一黑。再恢复视野时,大片的明黄色映入眼帘。
这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油菜花田,一条长而宽阔的柏油公路贯穿南北。
他们四个歪七扭八地凑在一起,正站在公路旁边。
乌望叼着引擎,敏捷地跃下地面,活动了一下脖颈,确认没啥毛病,便仰起头左右张望了一下。
周围不知为何围聚着百来号人,都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手上或身上揣着怀表,显然也是玩家。
如果放在平时,不喜欢热闹的乌望肯定早就有多远闪多远了。
但眼下的情况比较少见,这么多的两脚兽聚在一起,居然没一个人说话?公路上安静得像是只能听见风声。
所有人都隐隐避开了某个方向。
局促或焦虑地调整站姿时,目光也总悄摸摸地往那个方向看。
乌望将吃饭的家伙珍惜地藏进怀表里,也好奇地往那个方向眺望。瞧见田埂的某块高石上坐着一个人,披着深灰色的兜帽斗篷,浑身上下只有一双手露在外面。
那双手生得白净清瘦,筋骨分明。
一柄缀着红色璎珞的飞镖在修长的指尖打转,镖尖反射着翠绿的光。
周末又开始用气声批发卧槽:“这谁啊?逼格那么高,大家都避着他还不敢说话?”
本来刚出副本,周末还想跟小桃几个捋一捋扶光到底是什么情况。话刚到嘴边,就被眼前的场面震住,说话的声音都下意识夹细了。
“这个我知道。”
米泽西戴推了下眼镜,“他是逐夜者工会的玩家,名叫佚名。据说有不少玩家都死在他手里,而且不是简简单单的被他杀死,是被他逼疯,自尽而死的。”
“……”
周末一句“他看起来好酷”
顿时卡在嗓子眼,僵了半响,干笑一声,“那他坐在这儿是……要干什么呢?等人?”
“应该是。”
米泽西戴不愧为狗奴,看到这种能止小儿夜啼的传说级人物,也只是淡定地蹲下身,检查乌望的脖颈,“这些人都是来接队友的。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