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杨广便与杨玄感深谈许久,谈及日后江南治理,也是受益颇多。
杨玄感留在江都城内,出入自由,杨广也曾派人暗暗观察了几天,并没有觉杨玄感有何可疑之处。而随着越国公的战报一封一封的来,朝廷那边也来了嘉奖诏书,杨广才慢慢放下心来。
此间心中的石头落地,杨广便开始着手聚拢江南民心。两封情真意切的书信,此时同时出,一封往了庐山智顗大师处,一封往了天台山桐柏观徐隐真道长处。
圣贤亦有敬畏之心,人间帝王做不到的,便让神佛来做吧。
与此同时,太子东宫内,太子杨勇好不容易哄着抽泣的云昭训睡着,自己便起身,召来了云昭训的贴身侍婢,询问云昭训今日一天的详细经过。
细细听完,太子给出结论:“这么说那晋王妃和窦宝林,便是今日侮辱阿鸾之人?”
“可是,到底还是乐平公主……最后驳了昭训的面子。”
那侍婢道。
杨勇虽然宠爱云昭训,但好歹还没有到色令智昏的地步,道:“阿鸾她毕竟是贸然赴宴的,本就是给阿姊添了麻烦。况且阿姊让阿鸾与晋王妃并肩列席,已经给足了本宫面子。若日后见到阿姊,怕免不了还要去赔个罪!”
“那今日昭训的罪,就白受了么?恕奴婢直言,昭训今日可是带着太子妃仪仗去的,那些人不是看不起昭训,是没把东宫放在眼里呢!”
那侍婢不平道。
杨勇一怔,想了想,道:“那窦宝林品性,是京中出了名的暴脾气。当年她孩童之时,就敢对前朝武帝当面直谏,也只有唐国公那软绵的性子,能容得下她。对她也不麻烦,改日见到唐国公,本宫提点一下唐国公即可。”
“至于晋王妃……”
杨勇犹豫了一下,
想到晋王妃,杨勇便想起了她的二弟晋王。
这个晋王,自小乖顺,深得父母喜受。
这乖顺的二弟,小时候看着还好。长大之后,越是乖顺,便越是惹得人生厌。唯有他常得母后夸赞,衬得其他四位兄弟不堪入目,毫无长处。
这个二弟不但受大人喜爱,近年来功劳日盛。平陈一役风光无限,这等功劳说是名垂千古也是可能的。与他相比,只专政于朝务的太子简直黯淡无光。
平陈之后,为了打压杨广的势头,他和宰相高颎劝服陛下杨坚,将杨广调任为并州总管,戍守边关,远离朝堂。
可谁知不满两年,江南复叛,三弟杨俊又无力镇守江南,只得把杨广重新调回扬州,委以重任。
倘若此次杨广再立大功,说不定真的便与东宫有分庭抗礼之势了。
今日公主府的宴会,看似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生辰宴,可实际上,众人对待云昭训态度,实则隐隐透露了朝堂之上,宗室之内,对他这个太子已有不敬之意。
这种想法萦绕在杨勇心上,暗暗下定决心,时至今日,他不能让晋王的势力再次坐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