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人笑着看向沈凛,沈凛被灰袍人注视的十分不适,他拔剑挡在柳叙白身前,他知道自己与灰袍人之间的修为差距,但他不能放着柳叙白不管,正如当初柳叙白护着自己那样。
灰袍人看着沈凛要与自己鱼死网破的模样,用极为难得正常语调问道。
“他值得你这么以命相护吗?”
沈凛紧了紧手中的见,朗声答道:“当然。”
这二字铿锵有力,反倒让灰袍人陷入了沉默,手中原本捏紧的金羽翎也缓缓放了下来。
“他是我师尊,我自是要护他周全。”
沈凛眼神中充斥杀意,他早已对这个灰袍人厌恶至极,柳叙白在他心中是不容玷污的存在,就算他深犯恶逆之罪,他也不允许任何人置喙。
灰袍人听到沈凛的话,冷哼了一声,“你让开,这本就是他应得的报应。”
见沈凛没有丝毫退让之意,灰袍人不耐烦的说了句“碍事。”
然后将手中的金羽翎相继掷出,沈凛正欲以剑相迎,但附着魔气的金羽翎他若接下怎可能毫发无伤,一旁一直失神的柳叙白看到沈凛如此,本能的跃身上前将沈凛推开,三道金光闪过,柳叙白避无可避,硬生生用身体接下了金羽翎的攻击。
金羽翎锋利,一瞬间便贯穿了柳叙白的身体,钉在一旁的石壁之上,血液从他破碎的衣服上快速渗出,“咳……”
柳叙白只觉得喉间腥甜,随着他一声轻咳,鲜血便从嘴角涌出。
“琅環君!”
沈凛发出一声惊呼,立刻跑过来扶住他,伸手想要按住他在淌血的伤口,但无奈伤得太深,鲜血从沈凛的指缝溢出,他没有学过治疗之法,此刻除了着急慌乱,他什么也做不了,心急如焚他眼泪不自觉的从眼角滑落。
身体的疼痛让言灵咒暂时失了效,柳叙白大口的喘着气,意识也逐渐冷静下来,“不哭了不哭了,为师没事。”
他知道沈凛定是吓坏了,不顾自己还在作痛流血的伤口,赶忙安抚他。
“真是扫兴……”
灰袍人似乎被他们二人的行为弄的丧失了继续玩下去的兴致,挥挥衣袖收起纵偶丝和金羽翎,而后走到柳叙白身前,一把将沈凛推倒在一旁,立起一道禁制,将其阻隔在外,他抬手捏起柳叙白的下巴,嘲笑了起来:“啧,你弱了不少,可不比以前了。”
他扯着柳叙白后脑的头发,让其抬起头,继续道:“真好看,同以前一样美。”
说完,便将脸凑向柳叙白的唇,似乎打算亲吻一番,手更是直接拉扯起了柳叙白肩头的衣物。
“你别碰琅環君!”
沈凛看着柳叙白没有任何反抗,心急如焚,此人一看就对柳叙白图谋不轨,是伤的太重还是受他胁迫,柳叙白怎么都没有反应任由此人羞辱?
“你的小徒弟,可真是护着你啊。”
灰袍人讽笑道,他低头在柳叙白的脖颈处狠狠一咬,而后道:“这味道,我很怀念。”
“唉,若不是有他碍事,我还真想花些时间和你叙叙旧。”
“柳仙师,东主的三份大礼,只不过是个开端,日后我们再慢慢清算之前的旧账。”
灰袍人看了一眼一旁着急落泪的沈凛,将柳叙白放开,没有再言语,跃向上层,飞身离去。
此时上层传来异动,应该是那群寻宝人到了,柳叙白艰难靠着石壁将身子撑起,然后将衣服拉拽回原处,失血过多加上言灵咒的侵扰,他身体内的真气正在迅速流失,柳叙白用手指点了伤口旁的几处穴位,鲜血才缓缓止住,但是现在他无法催动多余的灵力来封住伤口。
“琅環君!疼不疼!”
沈凛看着柳叙白脖间还在渗血齿痕心疼不已。
柳叙白原本想像以前那般摸摸沈凛的头,让他不要担心,正当手要触及沈凛的头发的时候,他对上了沈凛的那双琥珀色的泪眼,一时间手僵在空中。
他早该想到的,柳叙白暗骂一声,他从第一次见沈凛的时候就应该注意到,这双眼睛和那个人一模一样,只是沈凛年纪尚小,柳叙白从未将这二人联系到一起,难怪……他说他们关系匪浅。
沈凛此刻担心柳叙白的伤势,所以并没有发觉他在观察自己,“琅環君,我先带你离开此地。”
他刚想去搀扶柳叙白,便被柳叙白的手式阻止。
“不行,我们还没有查到有关玲珑匣的消息。”
柳叙白虽然心绪紊乱,但是他还是清楚自己职责,他自己受伤是小,若是无法在浮陵宫出水的这段时间内查到线索,待那帮寻宝人搜刮之后,下次再来可能就什么都查不到了。
虽然灰袍人说了沈凛与他有渊源,沈凛是魔宗中人的事情应该也是板上钉钉,但柳叙白还是觉得自己应该顺着之前的思路查证,以免陷入他人的圈套。
“可是你现在的伤势……”
沈凛有些犹豫,毕竟柳叙白是因为就他而受伤,心中多少还是有些自责,如果继续深入下去,这危机四伏的浮陵宫中不知还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不碍事,只是血流的多了一点。”
柳叙白言简意赅的将自己的状态说于沈凛听,他倒也没有逞强,虽然说刚刚这三刀六洞的伤势看起来过于严重,放在常人身上必已身死当场,但自己毕竟是修仙之人,最多会有些灵力滞懈,还不至于到性命垂危。
沈凛见柳叙白心意已决,便上前搀扶住他缓慢行走,这件墓室中陪葬的行尸已经尽数被扶光剑意消除,只留下一地破碎的棺材,现在上层主墓室已有人进来,他们必不可能原路折返,只能在这陪葬坑中寻一条新路。
“寒濯,靠你了。”
柳叙白示意沈凛继续使用感知之力,沈凛会意,马上闭上眼睛,方才的一系列战斗令他心态有些虚浮,他平静了好一阵,才将状态调整回刚进浮陵宫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