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不寻一高门显贵,献上此功,想必也能换来一场富贵吧。”
“公子说笑了,此等秘密,怕是献出去,便会惹来杀身之祸,我只愿公子有一日得登高位,能替我报仇雪恨!”
说着,汉子便抱拳单膝跪在了地上。
夜色深邃,风也卷动了镇南大将军府的满苑芳菲。
油灯行将尽,铜史漏犹长。
“大妹,小妹,要早早睡觉去了,不然可是长不高的!”
正在托腮看着几案上斜架书卷的夏侯玄,吓唬着两个还在下棋的妹妹。
两个妹妹是晚饭后,梳洗罢,又来此处玩耍的。
夏侯玄晚间经常在此读书。
小妹冲着他做鬼脸,大妹放下了手中的棋子担忧地说道:
“哥哥,再有几日父亲应该就回来了,不知道他现在是否安康,上次得到消息,还是江陵生瘟疫,陛下下旨让他们回朝后,舅舅提前还朝带回来的的消息。我有点担心呢。”
“嗯,舅舅与父亲围江陵六个多月,士卒多染疾,我也很担心呢。不过你放心,父亲哪次不是逢凶化吉。”
“嗯呢,希望他们平安回家。”
夏侯徽眼中的忧色,被哥哥的话语抚淡,变成了盼父早归的希冀。
夏侯徽生于宗室公侯之家,作为长女很是得父亲夏侯尚的宠爱,父亲对她的悉心教导,付出的心血与长子无异。
眼见着灯油将要燃尽,夏侯徽收好棋,抱着还想下棋的妹妹就出门了,门口的乳母撑着灯笼引着路。
黑漆漆的苑中小路,也就是三五分钟的功夫便到了她们姊妹居住的院落。
霜随林庭月,寒追入牖风。
夏侯徽把妹妹安排到她的房间,检查好门窗,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对镜拆下头饰的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审视着、思忖着。
我已十三岁,想必再有一两年父母便会给我寻一门亲事……
我心中那个人儿,如果是个怀有逸辩之才,能在席中冠绝群英的君子那该有多好……
想必父亲一定会为我挑选陛下重臣之子以保大魏……
想着心事,她拿起案上木梳,细细梳理自己的长。
庭前芳树朝夕改,镜前颜华欲待谁。
又对镜揉双蛾,映烛解罗襦后,便沉沉睡下了。
谁家窈窕住园楼,五马千金照陌头。
翌日一行人经过芳林园,出了洛阳北面的广莫门。
开春以来,总有城中贵人驾着车马带着兵丁的去往邙山游玩。
田间陌头劳作或者是在桑树下休息的农夫都抬头看着这行人,对于这种前呼后拥的队伍,他们总是看不够的,所以每次都会停下手中的活计。
今日那车中还坐着一清丽的少女,真是靓瞎了路旁农夫的双眼。
还有一年龄小的少女还伸出了藕臂,对着田间一顿指指点点,不知在和家人说着什么。
半个时辰后,百余甲兵在家将的带领下,护佑着车马一路来到了北邙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