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听说今年冀州春旱,真是可怜呦,又要出现卖儿鬻女了!”
年轻人也不答话,只是转过头来,冲着老者默默地点了下头。
“大旱后面是大灾呀,哎,老朽还记得,那是黄初二年时候,饥荒呐,粮价暴涨,哎!”
老者又重重的叹了口气,也不管年轻人有没有应和他,他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又继续说道:
“就在转过年来,本来以为能收点粮食度过寒冬,冀州又是严重的蝗灾,惨啊,蝗灾过境的地方,最后连野菜、树皮都不好找呀,幸亏还有朝廷。”
说到这,老人脸上就更愁苦了,他在叹息了几声后又接着道:
“去年大家准备好好喘口气,又生大瘟疫,到了夏天伊水洛水泛滥,流民那个惨啊,逃出来的还好,就是要饭也能活下去不是,哪怕是自卖为奴呢。”
年轻人眼中似乎也想到了前几年的惨状,他又重重的点了下头,回应道:
“是…是…呀!”
老者是襄城本地人,世代居住于此,家中有些田宅,生活还算富足。他可怜这幼时迁来襄城居住的孩子,不为别的,只为他好学,孝顺母亲。
老人知道他们这些被占领区迁来的百姓,都在耕种民屯,身份低微,差不多就是“半农奴了”
。
真是朝耕民屯田,暮耕民屯田,终日不得闲。
老人更知道年轻人做看守稻草的草吏没有多少薪俸,不足以供养母亲和妻小,所以偶尔会接济一下他。
今天又是老者来送温暖的日子,所幸年轻人看守稻草的地方离他家的佃田很近,老者让家仆驾着牛车带着粮食就来了。
他今天又给年轻人带来了两包粟米。
这是他俩的默契了,起初年轻人是不肯收的,但是长者执意要送。
年轻人从来没有说过什么感激的话,之后每次都是大方的接受了长者慷慨的赠与。
他只能用勤学不倦,心存大志来报答长者的善意了。
翌日。
今日没有大朝会,诸葛诞早早起床准备了下就去尚书台当值了。
尚书台是总览行政的机构,但是到文帝曹丕此时,为了加强皇权,中枢实权逐渐向更加靠近皇帝的中书监、中书令转移了。
监、令多是擅长文学的,皇帝给州郡或者边将下达密旨时,往往不经尚书台,都是经过中书出的。
但像诸葛诞这样的官员有很多,什么尚书郎、散骑侍郎、黄门侍郎之类的,诸葛诞现在还傻傻分不清楚。
他前世读史的时候也没有刻意的去搞清楚高官之外的这些官职,他心里暗想,这么多郎,可能都是朝廷为了培养官员而设置的官职吧……
诸葛诞刚到尚书台,就看见四个年轻的郎官在檐下讨论着什么,他便也走了过去。
那几人看他来了便拱了拱手,大家互相嗯嗯嗯的打了招呼。
正巧又来了一个年轻的官员,他是新举为郎的外地士子,与之前那四人中的一人相识。
所以那相识之人就开始给那外地士子介绍起四人来。
“这是华表华伟容,司徒华子鱼之子,今年刚被选为散骑侍郎。”
然后他又介绍了其余三人,包括他诸葛诞。
另两人郭敞是和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