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原本按在太阳穴上的手,轻声道:“谢谢。”
“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应该的。”
“我感谢的部分是:你没有用泛滥的同情心去回避我‘不方便’的客观事实。”
“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夸大这份‘不方便’而已。”
林棉道,“无论对于你还是我,都是可以适应的,不是吗?”
“如果我说,我是被迫适应得很好呢?”
许汀舟反问。
“也许吧。”
林棉的心有些暗暗痛楚,“但无论起因是如何,现在的你,在我看来已经是一个很棒的人。也许,你会觉得如果没有发生一些不幸的意外,你可以成就更好的自己,但那毕竟只是假设。就像……在你考虑招聘实习生的时候,只要当时的想法上有一点点的偏差,现在做我这个位子的,就会是另一个候选人。他可能比我更合适这个岗位,只是,已经没有机会实现这种假设了。可是我想你也不会因为有这样的一种可能,就把我给炒掉。至少会给机会,让我证明自己也还不错。”
“你的类比很有意思。”
他说,“所以,你的总结词是?”
林棉这时才反过头来意识到自己说了好多不像自己风格的话,这时倒反而总结不出重点来了,咽了口唾沫,她怯怯地挤出了句:“我想,我要说的大概是四个字吧,额——活在当下?”
当下的当下,她有点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许汀舟笑得扶住额头:“好的,我知道你的重点了:你是想让我确信,你刚才做假设的那个‘更优’候选人是不可能出现的。起码,不会有人让我在头疼发作的时候还成功笑得出来。”
“我成功了吗?”
林棉咬唇笑。
“毋庸置疑。”
玫瑰与雾水
下班前,林棉接到关柏延打来的电话,这才想起前两天他出差去日本,今天才回家。
关柏延打电话约她吃晚饭,林棉想着自己作为女友要表现得体贴些,便道:“今天才回来,要不歇歇明天再约吧。”
关柏延笑说:“怎么,你就不想我?”
这本是一句恋人间最寻常的打趣话,倒问得林棉一怔,只小声应付了句:“不是……”
关柏延也未再多缠,只说:“我不累,晚上下班我来接你。”
林棉挂了电话,竟有些恍惚。
她忽然觉得有些淡淡的“愧疚”
,关柏延出差的这两天,她似乎……真的没怎么想这个男朋友。不过她向来不是个钻牛角尖的人,加上没几分钟又有工作插进来,不一会儿就把这一茬给抛到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