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的灯光还开着,手冢下楼时发现,推门而入,却看到一向作息规律的爷爷正坐在大厅里。
手冢爷爷正坐在大厅中,小心擦拭着手冢奶奶的照片,沉默无言的动作却带着平时没有的小心细致。
手冢奶奶的照片供奉在佛堂里,在有祭祀的时候手冢也是经常跪拜的,但这张照片却似是奶奶年轻时的,从来没见过。
照片上的女人不过三十几许,高贵端庄,目光柔和,温柔微笑着。手冢爷爷依然面无表情,但看着照片的眼中却流露出温柔的神色,似是连眉峰间的川字都平昔了。
手冢突然觉得心中酸楚无限,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你想站到什么时候。”
爷爷低沉浑厚的嗓音响起。
手冢迈进大厅,在爷爷身侧跪坐下。
沉默。
向来自律甚严的祖孙两默默对坐了一夜。
七点的时候,手冢来到餐桌前,陌香似乎还在睡,没有起床,手冢爸爸和妈妈却已经等在桌前。
手冢向爸爸妈妈到了早安。
饭后手冢妈妈递过来一张报考表格,道:“国光,妈妈和爸爸商量过了,觉得这个学校离家近,师资硬件都不错,你看看觉得如何?”
手冢看着报考表上学校的名字——青春学园中等部。
“景秀,我的爸爸妈妈回来了,我要搬去和他们一起住了,等知道了新的电话号码我再打电话告诉你。”
手冢对着电话道。
电话那头沉默,过了一会一个略带无奈的声音响起,道:“手冢,你知不知道这是你这半年里和我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手冢沉默,他在景秀转学时答应了给他打电话就坚持每个星期天都给景秀打电话,打了电话又常常什么都不说,通常只有一句,“景秀你好”
,所以他们两人的电话就经常变成了景秀向手冢吐苦水,什么课业负担太重,学校里没有漂亮的女孩子之类的,手冢充当了一个完美的沉默听众。
“我知道了,换了个新的环境难免会不适应,手冢是不是不开心啊。”
皱眉,“我没有。”
“越是这样说就越是有呢。”
继续皱眉,“没有。”
“你有。”
“没有。”
“有。”
“没有。”
……
这样的对话自然不会讨论出什么有营养的东西,奇怪的是摔上电话的时候,手冢的心情却没那么郁闷了,似乎和人吐糟拌嘴也是一种发泄方式。
网球场上一个场地上围了不少的人,一个高高瘦瘦染着黄头发的中年人和一个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戴眼镜的少年正在激烈的对打。
球场边上有些人正在大声叫喊,道,“岛庆,输给个孩子可是很没面子的。”
“岛庆加油啊!”
“使劲啊,不能输啊。”
一个肥壮大肚的中年男子喊的最起劲,道:“岛庆,加油啊,给我包一箭之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