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早早站起身,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狠狠踢了一脚椅子。
妈的,杂种。
什么玩意儿。
***
郁启明在睡梦里闻到了一点迷迷糊糊的香气。
浅的,淡的,冷的香气。
他记得有人问他,有没有闻到玫瑰的香气?
这是玫瑰的香气吗?
是玫瑰吗?
郁启明不知道是不是,他只是下意识回答:“闻到了,谢谢。”
他听到了略微急促的呼吸声,察觉到了触手可及的温热的体温,他理所当然以为是乔丰年,于是低低叫了一声:“小乔?”
呼吸声微微一顿,有人低低问了一声:“郁启明?你清醒了吗?”
不是乔丰年的声音。
郁启明想,真是耳熟的声音。
但是它应该离他更远一点,声线要更薄一点,更年轻一点。
郁启明模模糊糊睁开眼,只看到了一角深色的呢子衣料,混着些浅淡的冷冽的香气。
熟悉的,也是陌生的香气。
除了陌生的香气以外,还有淅淅沥沥的下雨声。
今年冬天好像一个漫长的雨季。
郁启明不合时宜地想。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天晴。
身而为人,他开始有点想念太阳了。
郁启明太累了,也太困了,他说不出话,他重新睡着了。
***
郁启明高烧到四十度八,凌晨时分险些一个人在房间里死过去。
他应该要感谢他亲爱的姐姐,正是因为他亲爱的姐姐放心不下他,每隔一会儿都要进去看一下他,不然的话,他恐怕真的只能一个凄惨无比地躺尸在床上,然后变成一具尸体烂、臭。
郁早早虽然一定程度上运用了些许夸张手法,但是基本事实还是大差不差。
她每隔一个钟头进去给郁启明量体温,就这么折腾郁启明都没有醒。
本来到了十一点的时候体温已经下降到三十七度,郁早早几乎都已经放下了心,结果等到她再一次走进房间去给郁启明量体温的时候,体温突然就毫无预兆飙升到了四十度。
郁早早看着体温计,险些出爆鸣声。
她伸手去拍郁启明的脸,想喊他起来再吃一颗退烧药,或者直接就起来,两个人现在马上去医院。
结果她喊也喊了,打也打了,躺在床上的郁启明就跟死过去了一样没有半点动静。
郁早早当时都懵了。
反应过来的下一秒就马上跑到外面拿手机打12o,摁下拨打键的时候,她的手都在抖索。
睡在被窝里的郁启明额是湿的,郁早早打完电话,伸出手摸了摸郁启明的脸。
又潮又烫。
郁早早死死抿住了唇。
也是巧,郁启明放在一旁的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屏幕跳亮,郁早早只是看了一眼,就看到了备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