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终有一天,郁启明对他说:“就这样吧,我们也该结束了。”
这句话真是奇怪。
他仿佛早有准备,或许郁启明早早就给自己的人生里预留好了这一天——也该结束了。
乔丰年仔细咀嚼这几个字。
也该……结束了。
乔丰年二十岁的时候说出过一句混账话。
他对十七岁的郁启明说:“没事儿,拿着吧。我也没有说要现在开始,咱们慢慢来。”
“一年、两年。”
“最多也就三年。”
“真的,我这个人就这样子的,喜新厌旧,你懂吧。”
“到时候我们就能结束了。”
一年,两年,三年。
最多也就三年。
乔丰年站在原地昂起了头,他眼眶胀疼,一种缓慢的窒息感从他的心脏一直麻痹到了他的五脏六腑,又顺着血液流淌遍了他的全身。
可是这八十万,换了十年。
乔丰年望着郁启明,声音嘶哑:“太突然了,郁启明。你没有一分半点给我时间,不、不对,——你、你凭什么一个人潦草地决定,你凭什么?!”
“问题不是今天才出现的,”
郁启明说:“在今年,或者更早,从一开始的时候,问题就存在了。所以乔丰年,这不是潦草的决定,是深思熟虑之后的抉择,我给过我们时间。”
郁启平声音平静。
整整一年,郁启明没有给过机会吗?他给过自己,也给过乔丰年机会。
郁启明的天平一直倾斜,他从来不是公平的神明,只不过是圣诞夜落下的雪太多也太重,压垮了那一柄称。
郁启明无法再准确衡量这一切了。
他失去了这个能力。
乔丰年不知道。
他被郁启明的平静和冷淡惊骇到到几乎失去理智,他甚至口不择言质问郁启明:
“那你为什么不能再多给我两年时间呢?!”
他说:“既然你已经那么慷慨地、给了那么多!!”
为什么不再多给一点……
“我不能再多占用你的时间了。”
郁启明声音冷静。
占用……?
乔丰年似乎觉得可笑,他沙哑着反问:
“占用,我的时间?”
郁启明说:“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