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不接受倒没什么,反正也闹不出什么水花来。可现在有了这种据说能“治愈基因缺陷”
的酒……
万一有人对他的偏帮心怀怨怼,又恰好觉醒出个上三等的精神力,他岂不是完蛋了?
不,不行。治安官这么想着,明面上领着众人前往适合的门店踩点,暗地里却拿定了主意。
等和这群人一分开,他就要立刻派人散播流言,说“这酒其实是军区缺人缺疯了,研究出来的不合格药剂,喝完就只能活不到一年”
,或者“军区根本就是没把第三区的当人看,这是在拿咱们试药!”
朝辞在店面里逛了一圈,饶有兴致地目送治安官匆匆离开:“院长,咱们要不要……”
跟过去狠狠打脸?不管是抓住把柄,设法把人踹下官位,还是威逼利诱,将人收服,都是不错的选择嘛。
康柯却没动,只看着走廊里和米利尔一起roomtour的黑芝麻团们:“不用干涉。”
即便这家酒行真是试药点,那又怎样?即便这酒喝完后,只能活不到一年,那又怎样?
总会有人愿意站出来尝试的。
过度的干涉会令受庇护者丧失独立意识,变成习惯于依附他人的菟丝花,这一点,他在很久之前,作为“雨水”
时就曾亲身体验过。
所以,为什么不相信生命体的无畏和勇气呢?
总有些人即便知晓人生的短暂,也愿意拼这一场稍纵即逝的绚烂。
店铺门口突然涌进一拨人,当然不是还在犹豫的第三区居民,而是昨天才生过矛盾的学生们:
“哇,这店里真的一点防护措施都没有!”
“当然没有,这可是第三区。虫族要是能冲破前两区的防线,来到这里,那再厉害的防护措施,也没有用吧。”
“比利安!”
米利尔带着黑猫崽子们冲了出来,“你们来这儿做什么?”
“道歉啊,”
被叫做比利安的少年打头,众人刷地捧出一个又一个礼物盒子,没脸没皮地涌过来勾肩搭背,“昨天是我们药吃多,弄坏脑子了,保管没有下次。咱们,还是能交朋友的,对吧?”
米利安冷笑:“好不要脸。我看你们就是图别人的精神力——”
“谁不想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比利安勾着一个妖精学生的脖子,坦然回视,“上了战场,虫族可不管你要不要脸。”
“只有死着躺进焚化炉,或者活着奔赴下一个战场。”
绝大多数军人或者军校生都这样粗神经,很少因为羞耻或者无关紧要的情绪问题无病呻吟。
他们更崇尚有话直说,及时行乐,毕竟从他们被确认精神力等级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在向死而生。
这从某种角度来说,说一件好事,毕竟能少掉烦人的勾心斗角。
但过于直性子……再配上副作用明显的药剂,有时候也会酿出糟糕的后果,比如好好走在路上,突然踹下三等公民一脚。跟疯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