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在跟谁说话?”
室内传来善音的声音,将灯燃了,朝这边照过来。
“没,我在喝汤药。”
一转头,白衣男子和那艘小舟瞬间不见了。
善音自是没看到,笑道:“快去歇吧,小心感梁风寒,主子你的咳嗽才刚刚好一些。咬,要是睿渊那家伙在就好了,他是这府里唯一关心主子的人。”
“提他做什么。”
她啐了善音一句,重新躺回锦被里歇着。的确,睿渊唯一一个信任她关心她的人。
“要是有他在,说不定找爷去算这笔帐了,好好的一个人儿,让爷折腾成这样,比当初的大夫人还狠……”
“去睡吧。”
她关上帐子,不想再谈。
善音这才闭了嘴,吹熄罩里的灯,解衣睡下。
不大一会,侧躺在帐子里的轻雪只觉搭在身上的锦被一掀,有人进了她的被窝,她一惊,以为是那个白衣公子去而复远,正要喊,有只臂膀将她搂过来,两人面贴面,“是我。”
她冷冷看着那张脸,没有做声。
“原来那碗是水银甲的解药,只是,你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说清楚?”
他让她枕着他的手臂,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使两人一高大结实一纤细柔软的身子嵌合。
他是百般挣扎才来到了这里,也是百般思量说出这句话,更是他第一次这么低声下气跟一个女人说话,因为确实是他误会了她。不过误会归识会,她也有错。如果没有她一口咬定那是毒药,必须逼她的死对头喝下去,他也不会误会。
她窝在他怀里没有动,笑道:“因为那碗本来就是毒药,我要如何说清楚。”
“你可以说那碗就是解药!”
想起白日里她那张张狂的脸,他就厌烦她的倔强。云氏夫妇对待她的态度他不是看不出来,但是有果必有因,就如她烧了他的燕子坞,这个女人柔弱的外表下住了一个恶魔,那是有仇必报的心魔。谁敢说她对云翩若没有怨恨呢?
“如果我从一开始就说那是解药,你就不会让我试药了吗?”
她反问他,在他怀里动了一下。
他钳制住她,剑眉皱起,“药是你自己配的,你当然得为一条人命负责。”
“这么说,翩若的命还是比我的命重要?”
她脱口而出,为这句话弄得心房狠狠颤抖不已。怎么回事,怎么问出这句话来了?她不想问的,这样会让她看起来好卑微!
他一愣,没料到她会突然问出这句,墨眸渐渐半眯起,“说起这个,我还没跟你算账。我让你照顾翩若,你却趁机杀她……”
“如果我要杀她,为什么还要给她配水银甲的解药!”
她冷眸怒瞪这张纠缠不清的脸,为他眸中的光芒弄得心口处堵上一口浊气,“你给她运功逼毒的时候,那一掌打上去,既可以是杀人,也可以是救人。我用刀割开她的伤口,既可以看做是杀她,为什么就不可以是给她放毒血救她呢?”
她一把推开他的胸膛,对这个男人由失望到了绝望,冷冷盯着他:“这一切的原由,终归只不过是因你对我早在心底生了偏见,你认定我比翩若毒辣,比她有心机,所以不管我做什么,都是我在暗算她,而不是她在暗算我。你把对慕曦的恨转移到我身上,把你的自以为是强加到我身上……是,我就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而且从今日开始,我会帮慕曦将你对她的亏欠一点点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