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也是随便挑个小店,随便吃点面,吃完花花迫不及待要走,陆昭去结账,舒遥先带着花花出去。
刚出去,就听见有人唤:“遥遥?”
舒遥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循声看去,只见一个有点面熟的中年女人盯着她看。
舒遥一时没认出来,迟钝问:“你好?”
“哎呀,真是遥遥啊,我还以为认错了呢,”
女人说,“我呀,不认识了啊?玉冰婶子,以前在学校旁边卖鞋。”
舒遥渐渐有了印象。
“婶婶好。”
舒遥打招呼。
王玉冰问:“你怎么在新疆啊?工作吗?我记得前年回去你不是在北京上班吗?调职了啊?”
舒遥笑着说:“没,辞职了。”
王玉冰:“喔唷,怎么辞职了啊?你妈不是说你工作特别好吗?一个小姑娘,年纪轻轻的,那么能挣钱。”
“就还行吧,工作嘛,都差不多。”
舒遥含糊其辞。
“想想也是,女生嘛,在外总是不容易,早晚还是要结婚生子,有个正经家庭才对,”
王玉冰说,“怎么样?有对象没啊?谈好了吗?前两年就听你妈说急死了,现在该谈好了吧?”
舒遥一时没答上来。
因为她余光瞥见陆昭站在店门口,陆昭没再往外走,应该是看到了她。
舒遥不知道陆昭站了多久。
也不知道陆昭听到了多少。
有那么一瞬间,舒遥闪过八年前,她和陆昭分别的那晚。
那晚上海湿漉漉的,下了一场雾蒙蒙的毛毛雨,雨很小很小,却把她和陆昭淋得湿透。
舒遥后来无数次梦到那个场景,梦里她做着和八年前相同的事情,梦里的陆昭眼睛比八年前更红。
舒遥清楚地知道,在那个当下,她是没有勇气承认什么的。
她只能那样说,那样做。
可如今,八年过去了。
她已经跟余芬撒过很多谎。
她已经踏上了自己人生的征途。
没有很辛苦。
也没有特别“匪夷所思”
。
现实告诉她,生活是自己的,和别人无关,口水沫子聚不成汪洋大海。
即便它能,那她也可以跑到沙漠里去。
沙漠有风,也有属于自己的“海”
,那片“海”
里,极尽自由。
于是在八年后,类似的场景里,陆昭看见舒遥冲旧熟人笑笑说:“谈好啦,她人很好。”
王玉冰笑:“好就行,挣不挣钱的先不提,顾家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