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陛下为何给我取这样的名字?”
黑暗中,太子声音沙哑。
“为何?”
孟锦月屏住呼吸。
“因为他厌恶我母后,也厌恶我。”
“当年他在皇祖父的众多儿子中不出众,偏偏勾引我母后瞧上他。”
“当年的沈家手握兵权,却得皇祖父信重,他靠着沈家扶持,一步步走上皇位,登基后却又觉得从前种种皆是耻辱。”
孟锦月默默听着,古往今来这种事情并不少见。
坐上皇帝那个位置,手握至高无上的权力,一句话就能轻易定人生死。
体会过这样拥有权力的滋味后,又怎么可能能容忍任何威胁皇权的危险。
皇后母族强盛手握重兵,又有子傍身,皇位上的那个人自然不会安稳。
这些当年的沈家自然也知道。
他们以为主动上交兵权,便能打消帝王的疑心。
只可惜却低估了帝王的狠辣。
在皇权面前,夫妻之情,父子之情又能算得了什么。
“殿下。”
孟锦月什么都没说,只是抱住太子。
当年先皇后死的惨烈,听闻腹中还有子嗣,却依然被赐死。
千挑万选的夫君,满心信任的枕边人,最后却是送她上路的刽子手。
沈皇后死前的绝望痛楚,和她前世也不遑多让。
“我无事,杳杳都已经过去了。”
太子嘴上说着过去,可孟锦月的脖颈上却感受到灼热滚烫的泪。
是太子的。
她有些微怔。
前世今生她第一次见到他的眼泪。
那前世我死之后,你有没有也为我和孩子难受过?
太子的话还在继续:“当年沈家被打上谋逆的污名,旁人有说母后和沈家自作自受,有说他们冤枉,甚至也有人暗中笑母后和沈家愚蠢。”
“可无论母后如何,她都是生我养我的母亲,是我在这世上唯一在乎的亲人。”
“所以无论是去敌国当质子的四年,还是后来从敌国回来,被发配去边疆战场的十年,每次差点活不下来时,孤都咬牙撑着。”
这些话,这些恨意,太子从未在任何人面前表露过,哪怕是好友谢云晔。
今日袒露在孟锦月面前,是情之所至,也是想交付真心。
日后她便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他想叫她知道他的任何事。
“杳杳,母后的仇我一定会报,而要报仇就一定要坐上那个位置。”
“如今皇权至上,这条路并不好走,日后你待在孤身边,或许会有许多危险。”
孟锦月紧紧抱住太子,她眼泪簌簌落下,声音中满是哭腔:“殿下,我我都知道的,我不怕,只要能和殿下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殿下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殿下,也会一直陪着殿下。”
孟锦月话刚说完,她的下颌突然被滚烫的大掌攫住,被迫抬起头。
下一秒灼热的吻便急促落下。
他没死
他过分热切的的吻,弄的孟锦月晕头转向,脑袋浑浑噩噩,只能绵软无力地承受着。
到最后他不知餍足的吻结束,孟锦月整个人软成了一摊水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