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识期九岁那年,林涵今出生了。
整个孕期,林识期都十分尽职尽责地陪伴在宋书韵左右当个忠诚的小卫士。
宋书韵时常拉着他的手抚上突起的肚子问他,“十七,你想有个小侄子还是小侄女?”
林识期感受着手心传来的奇异的小动静,非常期待地道,“都好。。。都好。。。不管男孩女孩,我都会陪着他她长大。。。”
林涵今出生的时候,林识期就趴在她的摇篮床边,看着她怎么都看不够。
彼时林涵今刚刚睁开眼睛,像两颗葡萄般圆溜溜的双眸就这么水灵灵地看着林识期,伸出像刚结成的藕节一样的手指勾住林识期的小拇指。
那一瞬间,仿佛有种奇妙的感觉充盈林识期的全身,从指尖一直到根,那是一种名为期盼的雀跃。
林涵今小时候,林鹤然忙着重振林氏,宋书韵则专心于舞台剧复出,林识期成了当之无愧身兼多职的保姆和保镖。
第一次直立走路,林涵今牵着的是林识期的无名指。
第一次学骑自行车,由于林识期总是不敢放开扶着车尾的手,导致林涵今至今没学会骑车。
第一次在剧场演奏大提琴,是林识期给林涵今扎的辫子,女孩微卷的头蓬松得不像话,但在林识期手中总能缠绕成好看的辫子。
第一次考差了开家长会,是林识期鸽了学生会的述职会,替林涵今听老师数落,还被林涵今在手心塞了一颗奶糖,当作贿赂收买他不许告诉林鹤然和宋书韵。
第一次被男生塞情书还被人纠缠不休,是林识期出面解决,不知道他跟那个男生说了什么,反正那人连着半个月都没来上学。
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叛逆,林涵今被同学撺掇着去一家酒吧,家世清白一直以来都乖顺的小女孩头一回懵懂地靠近了潘多拉的魔盒。
林涵今与从小公开身份的陆可安不同,她一直以来都被林家低调地保护着,只有那一次不怀好意的男人认不清她的身份,当她是随意可拿捏的女孩,拉扯着她想要把她带走。
身边的同学也帮不上忙,林涵今混乱之中捞起一个酒瓶子就往那人身上砸,然而还是摆脱不了那男人的桎梏。
那人恼羞成怒就要用酒瓶碎片向她被拉扯住的手臂刺来,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替她挡住了刺目的碎片,那只手却被碎片刺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小叔叔!”
林涵今大叫道,看着林识期皱眉绷紧了手臂的肌肉,刺眼的血色蜿蜒而下。
林识期举着满手都是血的拳头,一拳一个不留情地将那群不怀好意的人都打倒,伤口迸裂出更多的鲜血,染得林识期半边像个血人。
“小叔叔。。。小叔叔。。。”
林涵今哭得不像话,当即扯下自己头上用来绑头的丝巾,缠在林识期手臂的伤口上,渗出来的血很快就将整根丝巾染成暗红色。
林识期看着一直以来都被养得从容大方的小芙蓉花,此刻却长凌乱,脸上泪痕交错,伸手用手背拂去她脸上染着的尘灰,温言安抚道,“我没事,这都是小伤。”
“这是小伤吗,你流了这么多血!”
林涵今大概是歉疚得要命,紧紧地咬着下唇眼神离不开那一片刺眼的血红。
医院里,医生给林识期的手缠上了厚厚的绷带,林涵今耷拉着脑袋像一朵被暴雨冲击的折腰荷花,她指尖轻轻抚上那紧紧缠着绷带的手臂,轻声问道,“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