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卡在一个很尴尬的地方,中午饭不算中午饭,晚饭不像晚饭。
餐是宋栾树的助手送来的,叫付晋,是宋栾树十四岁时,宋爷爷拨给他的人,做事很妥帖。
付晋临走前说,闻钊稍后会到,把西樵的事情做个汇总。
沈温瓷吃饭比较慢,细嚼慢咽,吃相很好。宋栾树吃完了,也不走,只是沉默地坐在餐桌,摆弄笔电里的植物大战僵尸。
看着像喷泉的豌豆射手,皱眉,“这些都是什么?怎么跟小时候玩的不一样?”
“无尽盲盒版。”
沈温瓷瞥了眼,语气挺骄傲的,“运气不好可是会挂掉的噢!”
宋栾树看了她一眼。
也不知道她在骄傲什么。
“我研究研究。”
沈温瓷在旁边看着,时不时给他介绍,但大多时候是宋栾树问三句她回一句。
吃得差不多,沈温瓷放下了筷子,桌上有干净的空杯子,她伸手去拿,想着起身倒杯水。
宋栾树眼神随着她移动,又转回来,下一秒,传来她的哀嚎声。
“怎么了?”
他撇下游戏,走到她跟前。
看清她此刻的脸。
泪水大滴大滴在眼眶蓄着,那双总是清冷的眼睛氤氲着水汽。
像是早春的雾霭天。
平常柔婉的一张脸,眉间浅淡春山般的沉静,总有一种独行的冷感,像无欲无求的轻烟。此刻却眉心紧蹙,宛如春水微皱。
他冷淡的眸底终于露出裂缝,目光落在她微张的唇上。
随后弯下腰,像是哄小朋友的口吻:“烫到了?”
她摇摇头,眼眶红得厉害。
“张嘴。”
清冽低沉的声线,咬字发音很清晰。
莫名的,让她心口一阵轻颤。
宋栾树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来观察了一下,转身的水龙头那洗了遍手。
“你要干嘛?”
沈温瓷不解。
“我摸摸。”
“??”
沈温瓷惊恐,刚要破口大骂,下颚就被他捏住,一用力,就变成了金鱼嘴。
然后便是一阵令人轻颤的触感,温湿的舌尖贴着湿漉漉的指节,沈温瓷感觉口腔那处牙龈变得滚烫,令她忍不住战栗。
他的手还沾着水汽,凉凉的,左手虎口架着她的下巴往上抬,倏忽,眼神交互那一刻,呼吸都染上了炽热。
他伸手在她脸颊上的软肉捏了捏,力道很轻,声音同样轻:“是不是这个呀?牙痛还是牙龈?”
小菩萨还有这幅漂亮又生动的面孔,眼眶和鼻尖都泛着淡淡的红,有一种精致的破碎感。
令人心生怜惜。
“荔枝树下吃荔枝嚣张咯,开心咯,上火咯,牙龈都肿咯。”
她白了一眼说风凉话的,“啊!好疼!”